晚飯過後,阮年年拿着書本紙筆去找裴朗學習。
裴俊正在客廳看電視,見阮年年來了,熱情招呼她進來,又讓何夢君去切一盤水果一會兒送到裴朗的房間裡去。
阮年年跟家長禮貌打過招呼,婉拒裴俊的陪同,躊躇片刻,伸手敲了敲裴朗的房門。
白皙的手指敲擊門闆發出有些沉悶的咄咄聲,整齊的劉海下,明亮的眼底覆着一層不安的水光,阮年年摟緊手中的書本紙筆,表情忐忑。
裴朗會不會還在生氣?
在門口靜立半晌,緊閉的房間裡沒有傳出一點動靜,阮年年有些不确定裡面的人有沒有聽見自己的敲門聲。
她擡手又輕敲了三下,腳尖踮起,把耳朵微微貼近房門,想要聽一聽裡面的動靜。
門嘩啦一下被從裡面打開,阮年年受驚,站立不穩,身子控制不住地往門内倒。
手邊沒有什麼可以扶住的東西,阮年年緊張地閉起眼,視死如歸地等待着身體倒地的疼痛,下一瞬,一隻帶着冰涼水汽的手撐住她的肩膀。
手上微微使勁,低啞的聲音從頭頂不悅傳來:“你在幹什麼?”
借着撐在肩膀上的力道快速站好,阮年年睜開眼,後退一步迅速道歉:“抱、抱歉,我以為裡面沒有人,所以就……”
慌亂的眼神不安地亂瞟,在看到某一幕時呆滞,阮年年身體一僵,淺琥珀色的瞳孔微微瞪大,未出口的話也自動消音。
無聲地張了張嘴,巴掌大的臉頰迅速爆紅,并且紅暈很快從臉頰蔓延到脖子和耳垂上,将她整個人染得通紅。
一步之遙,裴朗身上松松垮垮地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黑色短發被水浸濕,正服帖地貼在額頭,顯得整個人無害極了。
淺色的薄唇緊抿,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圓潤的水珠斷斷續續從沒擦幹的發上滴落,順着臉頰蜿蜒到下巴處,最終跌碎在突出的喉結上。
夏天的睡衣有點薄,裴朗出來的匆忙,身上的睡衣被水半浸透,隐隐約約透出底下緊實的好身材。
鼻端隐隐聞到清爽的薄荷味道,阮年年臉頰爆紅,思緒裹成一團漿糊,整個人的腦子都暈乎乎的。
目光遊移,猝不及防對上裴朗不悅的眼,忍不住打了個顫,磕磕絆絆的又要開始道歉。
才剛張嘴就被裴朗不耐打斷:“進來,關門。”
高大的身影率先轉身離開,阮年年偷偷用手捂了捂自己爆紅的臉,察覺到手心下的溫度,懊惱地拍了拍額頭。
怕裴朗會不耐,趕緊放下手,小心翼翼地進了門。
門被小心關上,幾乎沒有發出什麼多餘的聲響,整個房間充斥着電腦開機的特别音效。
“裴朗,我來找你學習。”
想起剛剛的事情,阮年年臉上殘留的熱度又開始隐隐發燙,她無措地摳着手中的筆,聲音越來越小,“老師今天布置了作業,明天要交。”
意料之中的沒有人回答,偷偷擡眼看坐在電腦椅内玩遊戲的人,擔憂的視線落在對方還在往下滴着水的頭發上,阮年年遲疑着,小小聲地提醒一句:“頭發不擦幹容易感冒。”
見裴朗不理她,阮年年猶豫片刻,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把帶來的書本紙筆放在桌上一角,不敢占據太多的空間。
她開始趴在桌子上寫自己的作業。
雖然A中和B中的知識異曲同工,搭建的知識體系卻有着一些細微的差别,阮年年把今天老師布置下來的作業寫完,又開始翻書,看前面自己漏掉的知識點,給自己打着補丁。
“幹毛巾在浴室裡。”
剛剛出來的急,沒顧得上擦,頭發到現在還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薄薄的睡衣領子被打濕,濕.漉.漉的粘在身上不大舒服。
裴朗蹙了蹙眉,忽然開口。
正在筆記本上構建知識體系的阮年年被對方突然的出聲驚呆,茫然地眨眨眼,有點不确定裴朗剛剛是不是在和自己說話。
電腦鍵盤被敲擊的噼裡啪啦聲清晰傳來,躊躇片刻,最終還是去浴室裡找了一條幹淨的幹毛巾。
阮年年手裡拿着一條幹毛巾,為難地站在裴朗身後一米處,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東西她已經拿來了,然後呢?
坐在電腦前的人沒有絲毫反應,阮年年躊躇片刻,試探性地道:“毛巾我已經拿過來了。”
又是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阮年年以為是遊戲音效的聲音太大,裴朗沒有聽見,提了提聲音:“毛巾我已經拿了。”
耳機裡突然傳出乾鵬疑惑的聲音:“朗哥,我怎麼聽到你那邊有人在說話?”
聽聲音還是個女生。
裴朗幹脆利落地打下一個大boss,冷聲道:“閉嘴。”
阮年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