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中毒?”袁分問。
秦見君點頭:“嗯,不過當天吃是絕對沒問題的,待會兒之管家把推車取回來,你一定記得提前挂上牌子,告知百姓涼皮不能留過夜......”而後她似是想起了什麼,又補充了一句,“賣出去的時候也要開口提醒一下,有些百姓不識字的。”
說着,她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轉身取了兩張紙遞給袁分:“這是食譜,你回去照着上面說的食材備上就好了。”
袁分剛接過食譜,身後便傳來裴小之的聲音。
“郎君,沈小姐來了。”
聽到“沈小姐”三個字,秦見君心裡一驚——又來?
沈婉昂着頭跟在裴小之後面,像隻高傲的白天鵝,臉上依舊是不屑的神情。
“我來拿我的畫像。”沈婉走到裴眠面前,伸手遞出手上的小畫卷。
裴小之不知何時走到了秦見君身後,小聲解釋道:“老爺與夫人往沈府去信,說是不結親了,需交還畫像,從此便斷得一幹二淨了。”
秦見君悄悄擡眼去看二人,一坐一站,氣勢都極盛。
裴眠接過畫像後,沈婉忽然輕輕吸了吸鼻子,目光轉向石桌上晾着的涼皮和醬料。
秦見君忙開口道:“這是涼皮,清爽香麻,沈小姐要來一碗嗎?”
一聽到秦見君的聲音,沈婉便蹙起眉,她斜睨了一眼秦見君,毫不猶豫道:“不必,我拿了畫像便走。”
“小之,去書房取。”裴眠開口道。
裴小之忙應聲去了。
廚房一時沒了聲響,沈婉的目光落在牆邊的花草上,又時不時轉向石桌。
裴小之也怕極了這沈小姐,生怕她又鬧什麼幺蛾子,于是飛奔去書房取畫像,一來一回并未花多少時間。
沈婉拿了自己的畫像,展開看了看,随後卷好。
秦見君在一旁看着,感覺她似是松了口氣——看來秦小姐也是很不想跟裴眠結親的。
“畫像歸還,從此我們兩清。”沈婉撂下這句話轉頭便走。
沒想到剛走兩步,石甬路那邊來人了。
“裴眠,虔淵州的瓦舍藝人我給你請來了,你......”趙淺聿轉過樹叢,忽見小路上走過來一面生的小娘,轉眸看過去,廚房邊聚着一群人,他愣了愣——知州府何時這麼熱鬧了?
秦見君原以為沈婉會直接略過趙淺聿,卻沒想到這位沈小姐突然停了步子,背影有些僵硬。
“這位是......?”趙淺聿看着面前的美人,有些摸不着頭腦,他才去了虔淵州多久,怎麼又來個漂亮小娘?裴眠真是豔福不淺......
“沈府,沈婉小姐。”裴眠道。
趙淺聿與沈婉對面行禮,而後趙淺聿随口問:“沈小姐用過午飯沒?臨近中午,日頭極盛,路上熱得很,要不一起在府中吃吧?”
秦見君向他投去憐憫的目光——沈小姐剛剛才拒絕了涼皮,怎麼會留下來吃......
“好。”
秦見君:“?”
秦見君眼睜睜看着方才還昂着脖子的天鵝微微低了頭,轉過來時滿臉通紅。
趙淺聿也發現了,于是上前兩步追上去問:“沈小姐,你很熱嗎?”
“還......還好......”沈婉回話,但隻是微微側頭,并沒有擡頭去看趙淺聿,視線在他的鞋上便停住了。
“可是你臉都紅了。”
沈婉伸手摸了摸臉,小聲道:“是......是有點熱......”
趙淺聿便去問秦見君:“上次的香橼冰茶還有嗎?”
秦見君還愣在原地——這是什麼大型變臉現場?沈小姐該不會是瓦舍裡的變臉藝人吧?
“沒......了......”秦見君呆傻地回道。
“在冰庫。”裴眠道。
“什麼?”秦見君轉頭看他。
裴眠揮手讓裴小之去取,低聲對秦見君道:“上次去沈府時,拜托沈大人又送了些來,放在冰庫,忘了同你說。”
“你不是去相......不是去拿沈小姐畫像的嘛?怎麼忽然問别人要香橼?”秦見君不解。
裴眠擡頭看着她,表情有些莫名:“爹說沈府又進了一批香橼,我想着你愛喝,所以才去沈府,本就是去要香橼的,畫像是爹娘非要拿。”
秦見君這才想起那日上午,裴眠起先是想拒絕的,是裴禮卿同他說了什麼,他才應下要去的。
那還真是......錯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