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乃是侯府老夫人壽辰,來的皆是京城女眷,宅中就連家丁也盡數被趕去門口守着,院内倒是并無家丁,全是丫鬟。
此刻卻突然冒出來這麼四人,可見絕非巧合。
玉娘略一偏頭,淩厲眸光看向丫鬟。
此人也絕非善類!
她站在幾人中間,眸光留意兩側的五人,腳下暗暗後退。
半步、又半步、接着一步……
玉娘下意識摸向後背。
——那裡曾是她上山打獵時背箭筒的地方,在山上遇險時,她總習慣往後背摸,隻需抽出一支箭朝猛獸射出,多數便能活下來。
可如今卻空空如也。
她咬牙切齒的瞪着那幾個如惡狼般的下人,如今也唯有吓唬了。
“我乃翊王妃,你們若敢對我動手,他日翊王絕饒不了你們。”
既是被發現了,幾人好似也不願再裝。
丫鬟不禁低笑一聲,笃定道:“區區農女,你以為翊王當真會将你放在心上?如今翊王殿下隻怕恨不能你早日消失才好!”
言畢眸光一瞥,看向四個家丁,遞了個眼神。
四個家丁圍上前來,玉娘自知打不過這四人,隻得不住地往後退。直到後背抵着身後的門,她才再無退路。
不料身後的門卻突然打開——
玉娘心下一喜,以為又有了活路。
然而她還未能回頭看去,隻覺身後之人猛地一棍朝她後背打去!
一聲悶響聲,玉娘隻覺眼前一黑,身子軟了下來,直接癱倒在地上。
但無人留意到她倒下後,一手被寬袖擋着,暗暗攥成了拳……
站在屋内的家丁吓得忙将木棍放下,雙手舉起,臉色煞白的道:“我、我隻是輕輕地打一下。”
人都打昏過去了,又說是輕輕的,門外的幾人顯然是不信!
“先将人擡進去。”丫鬟吩咐。
聞言幾個家丁上前将玉娘擡了進去,直到放到榻上,丫鬟才走進去。
她從荷包中掏出藥丸,強行掰開玉娘的嘴,将藥丸塞了進去,又将其下颌輕擡一下。眼見玉娘似是吞咽了下,她才放下心來。
“去将那人帶來,切記先喂了藥。”丫鬟道。
幾個家丁應了聲是,随即便走出去。屋内的丫鬟稍坐片刻後,也起身離去。
随着關門聲響起,玉娘雙眸才緩緩睜開一條縫,見屋内并無旁人在,她才噌的坐起身,将口中藥丸吐出,用帕子包起來。
轉而就揉了揉後背,疼的龇牙咧嘴。
幸好那人出手不狠,否則她隻怕是真要昏過去了。
玉娘長舒了口氣,但仍不敢放松下來。瞧見立在門口的有一木棍,她又看向四周的帷帳與床榻上鋪的細布,頓時計上心頭。
她可沒那麼好欺負,必要這幾人吃點苦頭!
帷帳扯下,床榻上的細布一并拉出來,又另尋了幾塊布來,将布角逐一綁起來。
形如一張大網。
她留意着門外的動靜,确認并未聽見動靜後,方才敢爬上房梁将“大網”四角綁上重物,置于房梁之上。
最後翻來覆去的又找來了繩子,将四角用長繩綁着,長繩的另一頭綁在屋内擺件上。
反複試了幾次後,她才将一根繩子的其中一頭攥在掌心中。
她躲在門後,一手攥着繩子,一手拿着木棍,靜靜的聽着門外的動靜。
屋内置有屏風,正好擋住床榻。
四周的繩子又高懸着,不易察覺。
若不留意,必不會叫人知道這屋子裡已布下天羅地網……
大抵是不順,直到一刻鐘後,屋外才傳來腳步聲。
但伴随而來的還有那丫鬟的叮囑:“等此事成了,你等需得出去躲躲,免得禍及侯府。還有,這二人雖都服了藥,但仍需盯着。至少要有兩人守在門前。”
随着聲音愈來愈近,玉娘也攥緊了手中繩子。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屏氣凝神。
“吱呀~”
房門被推開,一個丫鬟、五個家丁,走在後面的兩個家丁還架着一個僅僅身着中衣的男子進屋。
玉娘身子緊貼着牆,暗暗數着那幾人的腳步。
一步、兩步、三步——就是此處!
她猛地将手中繩子一扯!
彼時走在最前面的丫鬟正巧留意到四周繩子,待她順着繩子望向頭頂時,隻見由帷帳與細布綁成的大網正巧落下。
随着大網四角的重物從房梁墜落,長繩另一頭綁着的重物被倏地拉起。
砰的一聲,被繩子強行拉上去的重物,卡在房梁上時頓了下。但随着大網的墜落,重物被拉扯着翻過房梁,進而墜落。
大網并未皺在一起,反倒平整落地。
不偏不倚,七個人全都被大網罩住!
玉娘拎着木棍上前,縱然看不見人,但大網之下的那些鼓起來的身影卻看得清楚。
“砰!砰!砰!”
木棍高高舉起,重重落下。
接連幾棍,打的大網下的幾人不住的慘叫。
“啊啊啊!!!!”
“饒命啊!王妃饒命啊!!”
“救命啊,快來人救命啊啊!”
可玉娘卻毫無停手之意,大喊道:“真是沒想到,王妃你們竟也敢算計,好大的膽子!虧得我有些本事在身上,否則今日不知要出何事呢!”
“就是沒料到這招甕中捉鼈,竟會用在人身上。”
兩年前,她也曾在山上用過這招。
但那次卻是用在野豬身上的。
沒想到那次用在野豬身上沒成,這回竟用在這幾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