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押下去的周墨圖關在了地牢中。
陳雛說出那些威脅的話後并沒有直接放周墨圖走,這是在給周墨圖下馬威。
周墨圖太清楚這是什麼意思了。
陳雛這是在給他下馬威。
地牢中潮濕昏暗,周墨圖還能看見蟲蟻老鼠從角落中穿過。
他在邊疆這麼些年,這些小蟲子他還是不怕的。
周墨圖靠在牆上,合眼休息。
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關着周墨圖的牢房前。
崧那道清脆的聲音在地牢中回蕩。
“将軍,好久不見。”崧手中晃着鑰匙,他拿出一塊布鋪在地上,随後慢慢坐下。
周墨圖沒有睜眼看他:“何事?”
“真是不給我面子呀。”崧笑了一下,“白昱對你說了什麼,你這麼急着出手?不像你的性格。”
一道視線鎖定了崧,崧将手肘抵在雙腿上,撐着臉望向一臉愕然的周墨圖:“将軍,你很驚訝?”
意識到自己被崧牽動了情緒,周墨圖側過頭,冷聲道:“你有什麼目的?”
“我的目的當然是……”崧起身打開地牢的鎖,“将水攪得越來越渾。”
“你不怕被陳雛知道?”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崧是池歲的弟弟。崧把這局面攪得越來越混亂,對池歲是沒好處的吧。
崧走到周墨圖身旁,蹲下身跟周墨圖平視:“我要逼出一個人來。”
“何人?”周墨圖問。
崧遞出給東西給周墨圖:“那年将陳雛和陳赢川都改變的天師。”
周墨圖瞪大眼睛,那個天師,他是親眼看見被腰斬的,怎麼可能還活着?
看出了周墨圖的心思,崧笑了笑:“白昱都能活着,天師為什麼不能?”
崧拍拍衣角,走出牢房:“我把白昱放出去了,他應該會回南俞。将軍,你心裡也有主意了吧?”
周墨圖站起身,握着手中的的東西,有些震驚。
那是他統領周家軍所用的令牌。
之前被陳赢川收走了,出現在崧手中,的确很讓人驚訝。
那串開鎖的鑰匙被崧随手扔在地上,他那雙和池歲一模一樣的眼睛卻分外冷酷。
周墨圖一時沒有讀懂這個年輕人眼中所蘊含的情緒。
等他反應過來,崧已經哼着歌不知道走到哪裡去了。
周墨圖額上冒着冷津津的汗,他沒想到崧能這麼深藏不漏。
陳雛這邊得知白昱在周墨圖進宮這段時間被人放跑了,他毫不意外,并且他猜到了放走白昱的人會是崧。
“你怎麼這麼确定是崧?”池歲坐在馬車上,有些疑惑地看着陳雛。
他并不是在為崧說話,池歲心底清楚崧是個什麼德行。
陳雛仰着頭想了一下:“每次一出事都有崧,這次也不意外。”
池歲忍不住笑,他眼睛很亮,像晴日未化開的雪。
陳雛猜測道:“白昱應該是跑回南俞了,不出意外,崧也會把周墨圖放走。”
鸫走進書房,對着陳雛道:“主子,東陵他們回來了。”
那三個被丢在北境,發現小殿下不見之後如同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人生地不熟,他們又聽不懂北境話。
在東陵的再三逼問之下,明霄才告訴他們陳雛的動向。
東陵火急火燎地沖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兩個氣喘籲籲的男人。
“東陵,咋咋呼呼的。”
話乍一聽是責備,但陳雛臉上全是笑意。
東陵拿起手帕就開始假哭:“小殿下,您可真是好狠的心呐,把我們三個留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一旁狼鹄、封鹄也都是滿臉委屈。
陳雛看着他們笑了一下,他對着池歲勾了勾手:“池歲,我們去找找白明星,問問她想不想回南俞。”
老頭至今還下落不明,和蘇子元一樣,讓人揪心。
“小殿下!”東陵見陳雛不接自己的話頭,有些生氣。
鸫雙手環胸站在一旁,睨眼看着東陵:“主子不帶你們就有這個原因,别再叨叨了。”
有鸫唬住這三個人,陳雛便放下心來,跟着池歲一同走向裘王府。
池歲發現陳雛最近有些黏黏糊糊的,幹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來。和自己聊天的時候,陳雛也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在離裘王府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池歲問:“陳雛,你最近怎麼了?”
陳雛停下腳步,轉頭道:“崧做這些是為什麼,你有想過嗎?”
崧的立場很不堅定,但大多時候都是自己陷入窘境的時候,崧願意出來搭一把手。
可是,崧做這些的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