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雛到的時候,周墨圖和蘇子卿正僵持不下,誰也不敢先動手。
看見陳雛和池歲到了,周墨圖撇撇嘴,将劍收回劍鞘。
周墨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陳雛,也不知道是什麼風把這位祖宗給吹來了。
想也不用想,陳雛這是來給蘇子卿撐腰的,畢竟陳雛和蘇子元關系匪淺。
周墨圖收回劍後,目光落在陳雛和池歲交疊的手上。
他們大黎雖然對兩個男子之間的事沒什麼看法,但周墨圖卻是放下心來。
這麼看來,陳雛是真的無心皇位。
周墨圖對着陳雛颔首示意,在池歲帶走陳雛的那天,陳赢川就剝奪了陳雛的爵位。
在周墨圖眼裡,陳雛現在就是個庶人,對他沒有威脅。
池歲也沒有取下自己的佩劍,他站在陳雛身旁,審視着周墨。
陳雛又做出了原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他松開握住池歲的手,向前走了幾步。
陳雛道:“将軍怎麼回深清了?南俞那邊能頂住?”
陳赢川之前把蘇子元和周墨圖都派去了南俞。
陳雛當時就覺得奇怪。
崧說,陳赢川和周墨圖之間是生了嫌隙。周墨圖才洄去蒼山那邊。
陳雛覺得哪哪都有貓膩。
先不說周墨圖對陳赢川這個妹夫是十分滿意的,突然就生嫌隙是不可能;其次,蘇家和周家每一代都是将軍,可以算是世交。每一任皇帝在任命他們的時候,都将他們分開了的。周墨圖不可能無緣無故就跑去南俞。
就算蘇子元要求周墨圖出兵幫助,周墨圖派一個小将就行,不至于自己都要跑去。
陳雛當時想的是,周墨圖和陳赢川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
不過看周墨垚和陳赢川之間的過節。
陳赢川主動派周墨圖的可能性很小,陳赢川都有想奪周墨圖兵權的想法了。
周墨圖回答陳雛:“有幾個兵在那裡足夠了,南俞還不成氣候。”
周墨圖将視線落在池歲身上,意味深長道:“歲大人倒是有些手段,騙過了這麼多人。”
池歲現在穿的都是北境服飾,他能帶兵,身份一目了然。
周墨圖倒是不擔心北境的人會謀權篡位。
畢竟北境的人向來不怎麼看重權力。
池歲笑了笑:“大将軍謬也,我的身份,同安帝是知曉的。”
同安帝便是老黎帝的谥号。
周墨圖強裝出來的淡定自若有一瞬間的崩壞。
陳鷹從桌案後跑出來,他緊靠在陳雛身旁,慌亂不安地盯着周墨圖。
周墨圖猜到了是陳鷹讓人去把陳雛叫來的。周墨圖打心底認為陳鷹成不了氣候,壓根沒把這小子放在心上。
“是你一直不讓新帝登基?”周墨圖若有所思,他奇怪着陳鷹為什麼不登基,看見陳鷹一直黏着陳雛,周墨圖開始瞎猜。
蘇子卿一肚子火,她本就是壞脾氣,現在更是壓制不住:“周大哥,你還沒告訴我我兄長的下落。”
周墨圖當着一衆人的面,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椅子上:“你們是覺得我對子元出手了?那他被困在蒼山城中的時候,我何必出手幫助?”
周墨圖在詭辯。
蘇子卿氣得牙癢癢,但找不到一句話反駁。
陳雛摸了摸陳鷹的腦袋:“你不想除掉蘇子元,因為你愛大黎,不忍我們大黎是去一員重将。但你猜到我會回深清,你怕蘇子元會來幫我對位,所以你要整出點幺蛾子,來拖住子元的腳。”
陳雛擡手将額前的碎發理了上去,身上透露出一種不符合他年紀的成熟氣質:“左大将軍,你心思歹毒啊。我猜你想立陳枭為新帝,然後……外戚幹政。”
被說中心事的周墨圖臉上一僵,他重新審視起陳雛來,他發現這小子和以前還真是不一樣了。難怪陳赢川會敗在陳雛手上。
周墨圖問:“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陳雛抛出手中的虎符,池歲配合默契地站在後面接住。
陳雛昂起下巴,有些孤傲:“左大将軍,我一直很不喜歡你。”
所以,他一直在周墨圖身邊安排了自己的人。
周墨圖勸說蘇子元洄深清的消息,都被暗衛那邊傳回來了。
周墨圖聽出了陳雛的弦外之音。
他還真是低估了陳雛。這人即使打定了不會登基的主意,卻在一開始就給自己留了後路。
周墨圖笑了一下:“我自愧不如啊。陳雛,你藏的可真好。”
陳雛也報之一笑:“不敢當。不過大将軍,我勸您還是别插手此事。你做的這些事,你妹妹可不同意。”
周墨圖嘲諷道:“我還需要她的同意?一個女人而已,她能捅的最大簍子,不就是趁陳赢川輸給你時,把陳赢川給殺掉嗎?”
聞言,蘇子卿更加怒火中燒,她提劍就要沖上去,卻被陳雛一手攔了下來。
“子卿,冷靜。”陳雛垂眸,周墨圖之所以還能泰然自若地坐在這裡,肯定有他自己的底牌。
陳雛猜,失蹤的蘇子元或是不見的裘王,有九成可能都與周墨圖有關。
周墨圖坐在椅子上,看蘇子卿被陳雛硬生生拉住。
淩秀有些不解,她一句話都沒說出口,就聽見陳雛道:“将軍,你知道白昱的下落吧。”
還有那白昱,自從進城之後就沒了蹤迹。
那劇情如果當真要按照原書發生,為何白昱還遲遲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