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雛說不清。
池歲站在原地望着陳雛,他忍不住歎氣。
誰知道崧怎麼想的,連阿甯都不知道,更何況是他。
*
逃出深清城的白昱氣憤地朝樹幹踹了一腳。
他沒想到臨門一腳還會被人攔下,可真是令人氣憤。
白昱從懷中掏出一張絲帕,擦去臉上的污漬,眼神滿是憤恨。
就在白昱又想一腳踹過去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陰森森的聲音:“白丞相,能否帶我去南俞?”
白昱轉過身,眯起眼,盯着面前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
是陳赢川和陳雛對峙的時候,吳仲喜溜了出來。
吳仲喜在城門外守了許久,捉住了他一直等待的人。
那個叫崧的家夥還有兩把刷子,能猜到後來要發生的事。
吳仲喜那雙鷹眼看人帶着意味不明的毒氣,看起來很不好惹。
白昱若有所思,他盯了眼吳仲喜,問:“你能給我什麼好處嗎?”
吳仲喜慢慢踱近,他聲音放低:“我想殺了陳雛,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肯定不會……拒絕我吧。”
白昱笑了一下,他朝吳仲喜伸出手:“歡迎加入我們。”
與此同時,在江南的客行舟收到了父親從深清傳來的消息。客行舟剛看完那封信,陳雛的信也傳了過來。
客行舟臉色大變,他将信紙扔進火爐燒盡,轉頭對着身旁的小厮道:“備馬。”
陳雛在信中說,白昱從深清潛逃,很可能去江南一帶。
一直跟在陳赢川身旁的那個謀士也消失不見。陳雛猜測,那個謀士會經過王家莊。
王家莊……
客行舟一下就猜到那個謀士的身份。
楊伯臯和吳士傑有一個兄弟,因為性情狠戾,他一直被吳家養在别莊中。吳家被抄家的時候,他們并沒有見到那為兄弟的身影。
想起吳家那兩兄弟做的事,小厮牽來馬匹後,客行舟讓小厮對外宣布自己生病,便馬不停蹄地朝着王家莊趕去。
自從王臻被任命成太守之後,王家莊的生活是過得好了太多。
客行舟心懷大愛,他可不希望王家莊的百姓好不容易得來的生活被打破。
等客行舟趕到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去。王笙正帶着幾個老太太站在村前清理雜草。
“王笙姑娘。”客行舟大老遠就開始喊。
王笙扔下鋤頭,有些疑惑地望向客行舟。
客行舟停在王笙旁邊:“來的時候我已經找過了王臻大人,這幾日有大事發生,找你要事要聊。”
王笙對身旁的老太太說了些什麼,然後帶着客行舟到了一處新的房屋面前。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王臻任命成太守之後,王家莊沾上光,也就有功夫修建新的房屋。
這新房屋被王笙用來當作議事堂。
王笙問:“這是在幹什麼?”
客行舟簡單明了地把事情說了。
他比陳雛想的要周到。
白昱好不容易到大黎來,怎麼可能願意回南俞。白昱肯定要把自己想做的事做完才回去。
根據陳雛給的消息,那吳家兄弟對哪兒最熟悉,那肯定就是江南這一帶。
自從江南被客行舟接手之後,亂子都很少出。吳家兄弟十有八九會把目标放在王家莊這邊。
王笙皺眉,他們王家莊才過了多久的好日子,又要被這些人給攪亂了。
王笙問:“新帝沒有出手嗎?”
王笙這邊還不知道陳赢川已經死了的消息。消息能傳到客行舟手裡,都是快馬加鞭的結果。那消息傳到江南各地,還不知道要多久。
客行舟道:“新帝被皇後給殺了。小太子還沒即位。不出我所料,過些日子陳雛小殿下會再來一趟江南。不過在此之前,你們一定要準備好。”
夜色降臨,王家莊陷入一片死寂。
他們都看見客行舟急沖沖趕來的畫面,知道有不好的事要發生,早早地便回屋歇下,養精蓄銳。
王笙繼續問:“我們能去哪兒,祖祖輩輩都在這裡生活。”
“白昱可能回到帶兵過來,躲地窖,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客行舟剛說出這句話,王笙就忍不住笑了。
王笙道:“你都說了吳家那位會很了解我們王家莊,他難道不知道我們有地窖嗎?”
王笙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她随手從地上抄起一根棍子,眼睛亮晶晶的。
她将棍子舞得飛快,聲音爽朗:“我們王家莊的人從來不服輸,他們隻要來,我就敢殺!”
客行舟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半晌他也露出一個笑容:
“好,那你,一定要等到陳雛小殿下他們來的時候。”
“一言為定。”
王笙将棍子抛向空中,飒爽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