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鷹離開之後,池歲将虞松和蘭酒舒帶了過來。
蘭酒舒有些怯生生地盯着陳雛,他緊緊抓着虞松的衣角,不敢上前。
小孩總是有敏銳的直覺,蘭酒舒直覺陳雛已經變了,他有些害怕。
虞松以為蘭酒舒這是近鄉情怯了,蹲下身安撫蘭酒舒。
陳雛起身,他走到蘭酒舒面前,也蹲下身:“你想祖父了嗎?”
蘭酒舒點頭,手依舊抓着虞松的衣角不放。
虞松捏了捏蘭酒舒的臉,“蘭酒舒,你怎麼不說話?”
蘭酒舒手稍稍松開了些,他轉頭盯了眼陳雛,似是有些害怕。
陳雛見蘭酒舒對自己反應平平,也以為是這孩子在南俞這些日子吓破膽。
陳雛坐回原來的地方:“虞松?”
虞松聽見自己的名字,有些緊張地看了過去。他現在這副神情倒是和蘭酒舒如出一轍。
陳雛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有些奇怪地問:“你才多大?”
虞松那雙狐狸眼中帶着滿滿的疑惑:“十六。”
陳雛點頭。
南俞那邊習慣了把自己講大一歲,虞松今年也不過十五。
十五啊,也沒比他小多少。
池歲跟在他們身後,他道:“虞松,你直接說吧。”
聽見池歲的聲音,陳雛忍不住擡眼看去,池歲卻是避開陳雛的視線。
虞松感覺喉嚨有些發緊:“我想……我想請您出兵,滅了南俞。”
?
聞言,陳雛和池歲對視一眼。
一個淩珑死了,還有另一個淩瑜。
那日白明月刺殺老黎帝之後,被白昱扔下的淩瑜和馮四娥就被陳赢川拿下了。
白明月刺殺老黎帝這事被陳赢川莫名揭過去了,陳雛想着,借淩瑜的名号殺去南俞。
但……
虞松的這個訴求,陳雛卻是有些遲疑。
史書都是史官在寫,陳雛他們都是不能插手的。
要是陳雛真的帶兵殺去南俞,那些史官指不定會寫陳雛的不好。
畢竟陳雛之前的風評就不是很好。
虞松看出陳雛的猶豫,他知道自己的這個訴求很過分,于是虞松連忙道:“我知道這事兒對您來說很不利,可是……”
虞松欲言又止,最後一句話遲遲說不出口。
可是他的父親死在了淩珑的刀下。
他們虞家世代都對君主忠誠,就算淩珑這個皇位來曆不明,他們虞家也不會幹涉什麼,依舊會為淩珑做事。
淩珑最讓虞松氣憤的就是殺了他的父親。
虞松是有些自私的,其他忠良死于淩珑手中,他覺得無所謂。
況且論關系,自己也得稱呼淩珑一句表兄。
既然都是表兄了,為何還要對他們虞家出手,甚至把他自己的兄弟們作為人質。
池歲聽見了虞松的心裡話,他歎了一口氣,走到陳雛身旁:“陳雛,他也是個可憐孩子。”
陳雛挑眉,他微微仰頭,看向池歲,他開口,有些陰陽怪氣:“我們國師大人難得為别人說話呢。”
池歲有些羞惱,他聽出了陳雛的弦外之音,無非就是陳雛覺得他有點太在意虞松。
池歲彎下腰,小聲對陳雛道:“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這不是還有白昱嗎?他總會先動手。”
陳雛總感覺這句話哪兒不對勁。
陳雛沉思片刻才蓦地反應過來。白昱是要對自己動手,池歲說這話是不是太雲淡風輕了。
陳雛擡手扣住池歲的手,他笑盈盈地望着虞松:“行,我答應這事兒。你也别太擔心了。”
虞松眼睛一亮,他對着陳雛行南俞禮:“那虞松就先謝過王爺。”
虞松沒有注意到一動不動的池歲,來時池歲就叮囑過他,要是陳雛答應了,自己就趕快走,不然陳雛很可能會反悔。
虞松一激動,把黏着自己的蘭酒舒也一并帶走了。
等他們都走開了,陳雛才松開手。
池歲那塊被握着的地方像是被燙了一下,他用另一隻手緊緊握着那塊地方,眼睛瞪得大大的。
陳雛有些壞心思地笑了,他趴在椅子靠背上,笑着望向池歲:“國師,你剛才是什麼意思?”
池歲臉突然就變紅了,他輕咳一聲:“都說了,等解決了白昱再跟你好好聊。”
陳雛可不想這樣。
陳雛起身,湊近池歲。不怪那些朝臣看着陳雛不順眼,他就長了一副會處處留情的模樣。
陳雛上前一步,池歲擡頭望着陳雛,腳跟釘在地上一樣,一動不動。
陳雛低下頭,他擡手勾起池歲的頭發,将池歲整張臉都露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