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荒蕪山嶺之間，仍舊有着烏鴉。

二人并肩而行，雖然一路安靜，但氛圍很融洽，仿佛這烏鴉的叫聲中都透露着歡快。

“諾，肉幹。”玉禅遞出食物。

玉飛看了看，忍了忍喉頭的饞動：“你吃吧，叫你不用管我。”

這回，玉禅并不縮手：“最後的了，吃完就沒啦！”

玉飛這才側目：“最後的啦？”

“最後兩塊，一人一塊！”玉禅肯定，并已做好分配。

玉飛趕緊接過。

二人相視一笑，邊走邊吃。

玉飛狠狠咬下，輕輕地扯下那麼一絲，美美開嚼。仿佛每一口，都要把那肉味充分壓榨幹淨，才肯罷休。“還得是龍門客棧的烹饪手藝更香！”

本來也沒什麼。

但那個吃樣，和着贊美的話語，讓玉禅又生出那麼點愧疚來：“不好意思啊，這一整頭大都讓我一個人吃了......你才吃得那麼點兒。”看了看手裡那塊已經動了口的，都隻差要把它也遞過去。

“沒事兒，”玉飛繼續客氣，示意她趕緊吃，又不是第一回。“你一吃蟲子就吐，我又不挑食。”

玉禅讪讪，這才又繼續動口。

“隻是可惜我手藝差了點，不然蟲子肉肯定比肉幹要味美。”說着還将手裡的肉幹看了看，狀似認真比較。

這些話光聽聽，玉禅都直感頭皮發麻。趕緊默不作聲，繼續悶頭吃肉幹。

“龍門客棧的手藝還真不賴，不知用的什麼烹饪。”玉飛邊吃邊誇贊，還研究。“調料我都買了的呀。”然後淡淡補充完整，“隻是這老鼠肉，天天吃，我也反胃。”

“......”玉禅似沉浸在美味中，沒有其他反應。

玉飛又随意地看了她一眼。

“你說什麼？”玉禅美美地收拾完最後一口，回到話題上來。

玉飛想了想，清了清嗓子：“我說，這毛榖兒肉膻，吃多了我也受不了，反胃！”

“嗨，肉嘛，要有點膻味兒才好吃呢。”玉禅可能真沒注意聽，還侃侃而談。“有點像羊肉，對，膻味兒要比羊肉小，正好！”

玉飛聽得眉毛直抽。

但看玉禅一臉認真，尤不自信地再把肉塊放眼前端詳，而後......繼續用牙咬下，仔細品嘗：“是嗎，像羊肉？”

半響，終是償不出玉禅那種境界來。

還待繼續細細品嘗，讓玉禅打斷了。

前方草叢有動靜。

玉飛趕緊止住動響，凝神查看。是動物，隻是藏身于草叢，一時難見全貌。玉禅還在好奇，但玉飛看後大喜，趕緊把肉一口丢入嘴中，騰出手，摸來弓箭。

“是什麼？”玉禅沒看真切。

玉飛怕驚擾獵物，摸索靠前了兩步，邊搭弓挽箭瞄準邊輕聲回了：“說曹操，曹操就到，毛榖豬！”

“毛榖豬？”玉禅直聽得一愣。

“嗖！”箭射出。

草叢立刻傳來一陣“吱吱”亂叫。

“中啦！”玉飛大喜，棄弓拔劍就往前沖去。

玉禅還愣在原地沒反應過來。

“不好，快幫忙攔住。”玉飛在那頭大喊。

然後，玉禅便看見了她此生最難以忘懷的一幕，親眼見證了“毛榖豬”為何物，伴随着吃奶般的尖叫：“啊......老鼠，好大的老鼠。”

邊叫邊連連跺腳，直往一旁躲閃，眼睜睜看着那如豬般大小的毛榖兒，從身旁溜走了。

壯碩如豬的老鼠，可不就得叫毛榖豬？

玉飛氣喘噓噓地又跑回來，站在玉禅面前，看着她抱膀子發麻，隻一臉不解：“你怎麼把‘豬’放跑啦？”

還敢提‘豬’！

玉禅氣不打一處來：“玉小飛！這就是你給我吃的毛榖豬？”說着，一股子後勁十足的惡心開始泛起，簡直要當場嘔吐。

前後态度反差也太大，玉飛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又傻了：“那......不然呢？”

這回，等着他的就沒有前番那般好運咯。

這句模棱兩可的話，玉禅第二次再聽，格外刺耳，怎能同一個坑裡跌倒兩次？連嘔吐的動作都生生止住，返身，直接一拳。

暴揍玉飛！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開，留下他一個人嚎在原地，外加一隻醒目的黑眼框。

同懲罰自己般幹嘔相比，還是懲罰罪魁禍首更為實在。

“哎喲......”玉飛疼的龇牙咧嘴，“這叫怎麼回事兒嘛？有話不好好說，打人......哎喲，下手真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