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五點四十分左右,沉浸許久的手機鈴聲開始震響,魏司白被吵醒的一大股子怨氣橫生,吼道:“有病嗎,大早上的打電話,什麼事?”
他的眼神還有些迷離,看起來整個人都不清醒。
“我......我要找沈大師......救......救命......”
怯懦驚恐的聲音的從電話裡頭傳來,明明此刻窗戶閉合的緊緊地,但魏司白在看清電話裡的備注後莫名感覺有一陣陰風已經拍打在他身上。
他打了個寒顫,什麼話也沒有回,就挂斷了電話。
——
“嘿,我是看你要價高才過來的,還以為你有什麼過人的本事。年紀輕輕,你怎麼就胡說八道啊!”
“我好好的兒子,媳婦剛進門,家裡就怪事頻生。我是問你是不是媳婦有問題,你告訴我我兒子被妖精纏上了。”
“不久就要被吸幹精氣命不久矣,你這不是在咒他嗎?”
好消息,今天的沈離歌天橋生意開張了。壞消息,遇上了個蠻不講理的顧客。
如顧客所言,這片天橋地,數沈離歌攤位前的要價離譜——蔔卦算命六千元一次,不準不要錢。
先前有同行提醒過沈離歌要價偏高了,但又細想到她的本事,便輕打自己的嘴巴閉口退下了。
本着好貨不便宜的思想,今日有顧客上門。
沈離歌久久無言,畢竟她是先給錢後幹活的。
但顯然一大早就這麼糾纏也不是個事兒,于是她飛速畫下一張符篆,将其遞給顧客:“這個你拿回去給你兒子,不出三天,你會再來找我。”
“隻是那時,我若出手,起步價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
顧客瞧着沈離歌一臉的泰然自若,絲毫不見緊張,不免開始心裡發咻,有些懷疑沈離歌說的事情會不會是真的。
伸出去的手順勢接過符篆揣進包裡後,顧客罵罵咧咧了幾句才轉身去問天橋的其他大師,隻當是六千塊錢打發叫花子。
也不知道那些人都跟她說了什麼,總之她離開前還特地來找沈離歌告别,言辭态度都比先前要好上許多。
沈離歌擡頭望向顧客剛剛去過的大師攤,得了他們示好的笑容。
她回以微笑,又接着坐好,偏頭看向另一邊,“看了這麼久,不過來聊聊?”
秦錦初嬉笑一聲,“本來我是想一下子就來找你的,但不是你有生意上門嘛,我哪有打擾的道理。”
沈離歌聽後沒什麼表情,她問:“那你找我幹什麼?”
秦錦初立馬蹲下,套近乎道:“沈小姐,剛剛呢我也給她算過了,她家裡的情況與你所說并無不同,可見你的實力不凡。”
“我呢,瞧你在這裡擺攤想必是有些缺錢,特來邀請你加入我們秦家,做個客卿長老。每個月我們可以給你這個數。”
說着,雙手比劃一個十,“十萬,而且包吃住。”
沈離歌:“......”,不是聽了很久嗎,我出手的起步價聽劈叉了?
“哦,沒興趣。”
秦錦初絲毫不洩氣,她道:“沒關系的,先加個聯系方式嘛,你慢慢考慮。”
沈離歌壓根就不用考慮,但這時她的手機鈴聲響了,拿出來一看:魏司白。
沈離歌勾唇輕笑,錢來了。
簡單說幾句過後,她就準備收攤離開去幹活了。
聽了全過程的秦錦初立馬跟上,可愛道:“沈小姐,不對,沈姐姐,帶我一個呗。我也想看看現場版的,學習學習。”
“你放心,我很乖的,絕不搗亂。”
沈離歌卻想到了待會要結款,點了點頭,她要讓秦錦初知難而退。
——
再一次抵達上次的茶室,孫建國的狀态明顯與之前相比要差上許多。
沈離歌才剛剛出現,他就開始哭訴今日淩晨的遭遇,“沈大師,我媳婦人已經進醫院了,接下來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該給的錢我一分都不會少,隻請你一定要将那個女鬼從我家給消滅掉。”
沈離歌點頭,語氣還有些莫然,“帶路,去你家。”
秦錦初則盯了會兒孫建國的脖頸不發一言,她覺得這趟出來的值。
孫建國是一個房地産大亨,為此他并不差錢。但苦于在京都沒什麼權勢,住的圈子雖比不上楚家,卻也夠繁榮。
隻是剛跨進孫家的範圍,一種沉甸甸陰森森的氣壓就令人突感不适。
将車開到門口後,孫建國反而有些不敢踏進去,他害怕。
女兒今日有課,家裡的保姆昨天便跟他們夫妻辭職回老家了,新保姆還沒有找到,碩大的别墅現如今隻是一架空殼子。
别墅裡沒有開燈,可明明現在日頭正好,但從肉眼上評判,這房子卻總給人黑漆漆的即視感。
呼吸本來就困難,孫建國不太想進去。
沈離歌則道:“你這房子這麼大,名貴物品肯定不在少數。要是你放心,我們也可以自己進去。”
秦錦初點頭附和:“是啊是啊,我家裡窮,好些東西隻在電視裡見過。要是一不小心弄壞了,可以别怪我嗎?”
沈離歌看她挑眉:這說的有些離譜了吧!
秦錦初回應:你不懂,對付他們這種視财如命的,就得這麼說。
孫建國果真想到客廳中擺放的古董名畫,立馬挺直腰背,前面帶路:“走吧。”
“啪——”的一聲,燈亮了。
沈離歌同秦錦初同步,一眼就看向了樓上琴房的位置。
孫建國今早才經曆過,對它還有些餘畏懼。
沈離歌收回視線眨眼,“放心,這房子裡沒鬼。對了,介意我四下走動嗎?”
孫建國搖頭:“你請,你請。”
沈離歌倒也沒去什麼特别的地方,就在大廳下面走了走,轉了轉,身子最後停在一幅古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