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司白的印象中,天橋底下的大師不說都是騙人的,但就從來沒有拒絕生意的。
在經過昨夜的擔驚受怕、膽戰心驚過後,今日一大早寺廟的住持就來專門見魏司白。
住持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這位施主,貧僧道行尚淺,你的劫難恕在下無能為力。”
“大師,為何昨夜殿堂佛光又能護住我二人。”,張淼問。
住持搖頭,“我佛慈悲,二位施主應該明白,這位施主與那位已是被三界所認可的婚姻,昨日插手已算有違。”
“今日是萬萬再不能如此。”
“趁着還有時間,二位施主即刻下山,山下能人異世居多,或許會有辦法。”
魏司白慘白着臉後退,張淼也不太好受。
“如此,就多謝大師昨日收留我們一晚。”
說完,張淼就帶着魏司白下山去了。
對着他們的背影,住持搖頭,歎氣念了句“阿彌陀佛。”
林間小蔭,蔥蔥郁郁的綠樹昭示着生機盎然。
走在期間,魏司白卻時刻緊繃着一根筋,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能把他吓得夠嗆。
張淼瞧着好友這副狀态也是心酸,停足寬慰:“司白,你别害怕,實在不行,你忘了還有沈大師嗎?”
“雖然說貴是貴了點,但她既然敢打包票,我們也不是沒有退路。”
魏司白聞聲點頭,的确,還有沈離歌。
“唉,我們先下山去天橋那邊看看,住持說得對,萬一那裡就有能人異世願意幫忙呢?”,張淼提議,“說不定還比沈大師便宜。”
便宜——
魏司白點頭如搗蒜,邊走邊發牢騷:“等把這次事情解決了,以後路上就是有金條,我也絕對不碰。”
“還礦工兩天,你說這得扣多少工資啊!”
“......”
“你這個生意我不做。”
“幫不了,另請高明。”
“我就一小角色,你還是找别人吧。”
“......”
一天過去了,天橋這裡的所謂大師就沒有一個願意幫忙的。托詞都是自己道行太淺,救(賺)不了該死之人(的錢)。
他們越是這副态度,魏司白的臉就越白,神情就越恐慌。
秉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有位大師告知:“要是早三天過來,我還能幫你聯系一下秦家人。”
“秦家世代都是玄門頂尖的存在,你的問題怕也隻有他們才敢接手。”
“但現在就這一天的時間了,秦家也不住京都,屬實是幫不了你了。”
“哎——”
那位大師擺擺手就不願意在與魏司白二人多說話了。
張淼謝過大師,拉着六神無主的魏司白離開,拿出手機翻找沈離歌的聯系方式,最後望了一眼魏司白,在他點頭後按下撥通鍵。
五秒過後,熟悉的嗓音從電話裡傳來:“我在第一次見魏先生的地方,你們過來吧。”
——
魏司白的住所就在老高的上一層,戶型基本一緻。
此時夕陽伴随着暖風從西側的窗戶進來,不僅将整個屋子都充裕在陽光之下,還在視覺上給了人一種這個房子很溫馨的錯覺。
一回來,魏司白同張淼都可見的緊張,坐在沙發上不敢多發一言。
沈離歌喝完最後一口奶茶後,便開始指揮孟卿塵畫符,她朝沙發上幾乎正襟危坐的兩人笑:“别緊張,時間還沒到。”
魏司白吞咽了一下口水,哆嗦問:“沈大師,那她大概會在幾點過來?”
“我們......我需要做什麼準備嗎?”
沈離歌想了想,點頭:“九點到十二點之間,至于準備,你先去把和離書寫了吧。”
“和離書?”
沈離歌道:“你這個問題最主要的就是你已經答應娶她為妻了,你倆夫妻的身份已是三界認可,所以她要來帶走你,天經地義。”
“玄門中人不占理,一旦插手,會損耗自己的功德。”
“但這也并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從你身上揮發出的死氣明顯可得,你的壽命不多了,且與你結親的那位功力深厚。”
“這般損人而不利己,有點腦子或是修為不夠的玄門中人自然不願意插手。”
魏司白點頭,又想問沈離歌為什麼她願意插手時,沈離歌又說了:
“所以你得先寫一份和離書,上達天聽。隻要你二人互相在上面簽下自己的名字,那你們夫妻身份自然廢除,不再受三界所維護。”
魏司白哦哦點頭,懂了。
張淼這時卻問:“可是沈大師,那女鬼既然糾纏司白這麼久,目的沒達到,她會願意在和離書上簽字嗎?”
“萬一她要是不簽,那又該怎麼辦?”
魏司白急忙又連連點頭,是這個道理。
沈離歌揉了揉眉宇,這孟卿塵的筆法雖然有所長進,但還是不堪入目。
她一邊眼不見為淨将符篆折成三角,一邊不在意回答那邊倆人:“放心吧,有我在,她不簽也得簽。”
随即,将折好的符篆扔給一臉擔驚受怕的魏司白,“平安符。”
魏司白慌忙接過,一雙眼睛傻傻的盯着手心裡的符篆:這麼小一個,真的可以保平安嗎?
張淼瞄了眼有些傻愣的魏司白,在心裡歎了口氣再問沈離歌:“沈大師,你不需要準備一些法器嗎?比如桃木劍、雞血之類的?”
沈離歌聞言歪頭,不免覺得好笑:“你放心,你說的那些隻是修為不夠的玄門中人打輔助用的。我戰績可查,不用。”
實則心裡想的是:“我是劍修,降妖除魔靠的是自身實力。對于那些實在是聽不懂我話的妖魔鬼怪,自然一劍了事。”
“你們隻需要記住一點,有我在,你們不會出一點事就行了。”
“還有就是,事情結束後,立馬給錢。千萬别想着向警察舉報我封建迷信,或是分期還款。否則我會讓你們倒大黴的,一直到還清欠我的錢為止。”
沈離歌是笑着說這句話的,但在魏司白同張淼眼裡卻是恐怖如斯。
魏司白搖頭,“你放心,沈大師,事情結束,我一定馬上交錢。”
“絕對不會分期。”
張淼也保證,“是啊,大師,我們哪敢跟你耍聰明。”
沈離歌輕笑:“最好是這樣。”
——
夜幕來襲,時間也過得飛快起來。
“啪——”
一股強風吹來,桌面上原本立着還剩三分之一水的瓶子倒了,發出的動靜驚的本就緊張的魏司白心頭一顫。
他急忙去看時間,下午九點五十。
“大......師......”,魏司白瞳孔緊縮,隻因他的對面,靠窗的位置,出現了一位‘新娘’。
同時,原本通明的白熾燈開始忽閃忽閃。魏司白下意識想求救,但身子卻被定住不得動彈。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扭頭,
卻發現線下這裡隻有他跟‘新娘’,沈離歌三人早已不見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