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生過一個小孩，四五歲了。”

兩人說話這會功夫已經進了家中，周嫂一人狂奔去燒熱水，又狂奔回來給杜英娘擦汗。

“周嫂，這是隔壁的大嫂子，她的兒孫沒有十個也有八個，每個都是她看着出生的。”陳叟正好撞見要去添火的周嫂。

“謝天謝地，大嫂子，我一時手忙腳亂，快請進。”周嫂還沒給人接生過，陳遠山又不在，一時着急的不知先做什麼好。

“燒水了沒？”

“正在燒呢！”

“這個我會，我帶乖乖去燒。”陳叟聽罷跑出去把小樂抱了回來。

陳遠山一路不敢耽擱，隻記得杜英娘叫他早點回來，剛到家門口，隻見家門大開，慌得他連驢子也來不及卸下就沖進去，驢子氣得直叫喚。

一進去就看見一個眼生的老婦手中抱着哇哇哭的嬰孩從杜英娘房中出來，他正驚訝，周嫂端着木盆随後出來，看見他叫道：“老爺夫人生了，是姑娘！”

“什麼？”陳遠山反應過來便要進去看妻子。

“你爹來了，不哭了，讓你爹爹抱。”老婦把懷裡的孩子給陳遠山，剛生的孩子餓得哇哇哭，她看周嫂忙不過來，想着去給孩子找點糖沖水了先喂。

陳遠山像做夢一樣的抱過女兒，神奇的是剛剛還哭個不停的小嬰兒被父親抱在懷中立馬就不哭了。

“我的女兒。”陳遠山愣了一會才激動的看着懷裡的小人，和小樂剛生出來的不一樣，精緻的小臉，小小的手緊緊抓住包着她的被褥。

“生啦，乖乖你做哥哥了。”陳叟聽見孩子哭聲急忙提着熱水過來，看見陳遠山抱着小孩。

“師父，我有女兒了。”陳遠山這才裂開嘴笑，笑到一半神色一緊問向周嫂：“英娘呢？”

“夫人平安，剛睡去。”這幾日杜英娘總是睡不好，沒想到這個孩子生的比小樂還要快，生完後也沒上次那種不适，隻是困得周嫂幫她擦了身子後便沉沉睡去。

“我去看看她，師父你幫我抱一下。”陳遠山把孩子抱給陳叟，正好跟過來的小樂嚷着要看妹妹。

陳叟這一抱如同抱着千年人參，動也不敢動，小小的暖暖的孩子依偎在他懷裡，他心中正百味，誰知那小孩卻突然爆發出震耳的哭聲。

“妹妹這是餓了，來，我抱她去找她娘。”周嫂洗了手後過來接過孩子笑道。

“老怪，無事我便先回去了。”老婦看着陳遠山也回來了，孩子也平安出生，沒有自己的事了。

“今日多虧了大嫂子。”

“你這老怪還真是有福氣。”老婦說罷停頓下：“你自己說的可不要忘了，我小孫女最喜愛你那盆花，這兩日搬過來，她回來後看到定會很歡喜。”

“那是，明日我就叫遠山給你搬過去。”

陳叟聽罷不敢再多說，都說這老婦多子多孫，竟無人陪在她身邊，去年她的老伴過世後就剩她一人孤苦伶仃，經常坐在門裡聽外面的響動。

隻有鎮上離得最近的小兒子一家偶爾會前來看她，叫她搬過去她又舍不得這屋子。

“英娘，你感覺怎樣，還會不會疼？”陳遠山一進來，杜英娘便醒了，力竭那會沉睡去，耳邊卻響着孩子的哭聲一下把她驚醒。

“這會不疼了，這丫頭還真疼她娘親，一會就出來了。”杜英娘原本怕得很，上次陳遠山在她身邊她倒沒那麼害怕。

“都是我不好，偏偏這會出去。”陳遠山眼裡心裡都是愧疚。

“你和我都不知道這孩子說要來就來，之你看過她了嗎，好看嗎？”

“好看，像你。”

“她才這麼點怎麼就像我。”

倆人的談話被愈來愈響亮的哭聲打斷：“夫人，小姐怕是餓了。”周嫂抱着孩子靠近了看杜英娘醒着才敢開口。

“給我吧，對了，遠山哥，這次多虧了隔壁嬸子的幫忙，你有空要去謝謝人家。”

“多虧那看嫂子，我一下慌得很，還是老嫂子一件一件交代我去做，這才沒誤了事。”周嫂也是一臉感激那個老婦。

“嗯，你放心，我會的。”陳遠山這才出去讓杜英娘好好喂養女兒。

“師父，剛剛沒來的及說，這是張伯給的銀子，多給了一兩。”陳遠山出來對着在哄小樂的陳叟說道，一把抱起了兒子。

“你娘今日累了，妹妹也餓了，待會我們再一起去看妹妹好不好。”

“好！”小樂隻看了妹妹一眼就被抱走，這會要陳叟把妹妹再抱給他看，聽了父親的話才安靜。

“多給的一兩，給隔壁老嫂子送去吧，她今日幫了大忙。”陳叟繼而說道：“還有那株碗口大的花也給她搬過去，她孫女喜歡。”

陳遠山自是全部應好，師父對他的恩德讓他現在就決心日後一定要給他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