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壺酒不一會就見底,陳叟也喝醉了,陳遠山隻是跟着喝了一碗,也有些昏頭漲腦的,很是佩服陳叟得酒量。
與其他喝醉就呼呼大睡的人不一樣,陳叟喝醉了則是拉着陳遠山說個不停,從他幼年母親的一碗湯開始說起,這幾十年說了到大半夜還說個不停。
陳遠山無法隻好陪在他身邊一起睡。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下來,陳叟在頭疼中醒來,發現自己抱着陳遠山,這樣的震驚讓他差點驚叫出聲。
還好陳遠山很快便醒了:“師父你昨夜喝醉了,今日感覺怎樣,會不會頭疼?”
周嫂昨夜還給他們煮了醒酒湯,他喂了陳叟喝上了一碗,不知有沒有效果。
“我喝醉了?”陳叟一生未曾喝醉過,現在想來昨夜的事毫無印象。
“師父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嗎?”周嫂說的那個醒酒湯他們這裡很多東西都沒有,最後隻找來一根蘿蔔,也不知有沒有效果。
“我喝醉了,有何不雅之舉?”陳叟心裡拔涼拔涼,他自己沒喝醉,看别人醉酒各樣滑稽之事都做的出來,現在怎麼也是為人師表。
“那倒沒有,就是師父拉着我說話。”幸好陳叟沒有藏銀子什麼的,陳遠山聽來聽去都是他在山中所見所聞,要不是他語速極快,他非得拿下紙筆記錄下來。
“為師都說了什麼?”
“就是山中之物,師父你昨夜說的有種仙草,長着玉色葉片,說到一半你便睡去,你還沒說它有何功效?”
“今日不是還得去挖樹根,快些出發吧。”陳叟聽自己沒有胡說八道定了神,今日要把那樹根挖了賣錢。
“好,師父。”陳遠山一聽是這個事也不再追問,日後有的是機會問。
老張頭像要一個完整的樹根,陳遠山挖的特别小心,不敢一鋤頭下去,隻能用柴刀慢慢挑掉土塊。
這樣挖了一日還沒挖好,周嫂今日還給他們烙了餅,不用自己去找吃的,就是這樣直到天色快黑還挖不出。
“隻剩那幾根,掰斷了它。”陳叟走近一看,整個樹根已經被陳遠山挖出了許多,隻差幾條根須不知鑽進了多深,這幾條太長的也不會影響。
“張伯不是說要完整的?”陳遠山不敢用力,還是小心的挑去沙土。
“他隻是說盡量,咱們這樣還不夠盡量!”陳叟一起動手,直接把那樹根提拉出來,那根須也應聲而斷。
“師父天色晚了,您先回家,我自己去送給張伯就好。”陳遠山怕老張頭惦記着,昨日就應承好的要給他送去的。
“也行,路上小心些!”陳遠山自己一人前去還可以快去快回,不用顧忌他這把老骨頭把驢車趕慢些。
倆人便提着樹根下山,胡亂扒碗飯後陳遠山邊自去給老張頭送樹根。
“遠山哥,你快些回來。”杜英娘今日總覺得心口有些發慌,周嫂說孩子應該這幾日就會出生,一想到就發慌。
“好,你今日感覺怎樣?”陳遠山想問她有沒有要生的動靜。
“和平日一樣,就是胸口悶悶。”
“待會讓周嫂陪你在院子外面走幾圈,我馬上回來,你可有想添置的物件?”
“孩子的東西早已經準備好了,你路上小心,早點回來就好。”
得了杜英娘這幾句話,陳遠山一揮小鞭,趁着月華冷清,朦胧照的見山路,他早去早回就是。
老張頭很是滿意陳遠山送過來的樹根,根須完整,本來說好的五兩銀子給到了他六兩。
陳遠山這趟多賺了一兩銀子,趕着驢車情不自禁的哼起了小曲。
杜英娘心慌在陳遠山出門不久後便印證了,她隻覺得下身一熱,肚子開始一陳一陣的疼痛,已經生養過的她知道隻怕是孩子要出生了。
她深呼吸了兩口氣,這才高聲喊來周嫂,陳叟聞聲也從他的寶貝院子沖了過來。
“這怕是要生了,小樂乖,跟爺爺去玩。”周嫂一看杜英娘神色痛苦,小樂被吓得哇哇大哭。
“乖乖,爺爺抱你去看會叫的蟲。”陳叟抱起小樂,找來了小蟲給他玩,小樂慢慢在陳叟安慰中不哭了。
陳叟卻是滿腹擔憂,都是他叫陳遠山去送那樹根,這下孩子要出生了,他一個糟老頭也幫不上忙,轉來轉去,突然想到什麼,趕緊對小樂說:“乖乖你在這玩,爺爺去看你母親一會就回來。”
陳叟奔跳到門口,搬起那一人多高的花株,怎麼搬不動,便放下不去理會,快步走去鄰居那裡拍門。
“老頭又要換吃的?”開門的是陳遠山上次遇見的老婦。
“不用不用,是想請大嫂子幫個忙,我家那徒媳要生娃娃了,勞煩你去幫忙看看。”陳叟說罷指着門口的花盆:“大嫂子不是說它好看麼,等我徒兒回來,便叫他搬過來。”
“你這老怪,原還以為你把房子給賣了,原來是你徒弟。”老婦說罷慢悠悠出來,反手關上門。
“我那徒弟剛好出去了,家中隻剩一個周嫂,怕她忙不過來。”陳叟第一次低聲下氣的求人,生怕這老婦人拒絕。
“你那徒媳好像是生養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