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有,将這一條路走到底,至死方休。
“好。”謝明霁淡淡地應了聲,朝她走過來,也沒再說什麼太子妃不太子妃的話。
她若是喜歡,去做便是。
反正依姜棣棠的膽識智謀,不是她死,就是謝徵亡。
于他而言皆無壞處。
二人并肩前行,愈深入,女子之哀号漸微,也不知是這牢房深處的人已被折磨至麻木之境,還是這裡的人并未經受那般折磨。
他們不知道。
因為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在往旁邊看。
“甄鹿芩?”
旁邊的牢房裡突然有女子的說話聲,似在叫什麼人。
姜棣棠聞聲側首,牢房裡的人瞧見她的正臉後,竟急撲至牢門,雙手緊握木欄,似欲破門而出。
姜棣棠皺眉,此女年約三十有餘,披頭散發衣衫不整,但是身上卻沒有蟲蟻撕咬過後留下的膿瘡傷口。
她朝牢房裡掃了一眼,沒有蛇鼠蟲蟻,應該是被謝徵特殊關照的人。
“甄鹿芩……你沒死?”那女子抓着牢門的木欄杆,目光灼灼地盯着姜棣棠,一通胡言,“你是怎麼活下來的……不,不對,你不是她……你是的甄鹿芩什麼人?”
那女子逐漸癫狂,看向姜棣棠的眼神裡布了些吓人的怨念。
“我不認識她。”姜棣棠冷靜地站在原地看那女子發瘋,她重複了一遍,“我不認識你口中的那個人。”
“不,不可能!”那女子瘋狂搖着頭,看着姜棣棠的眼神變得兇戾,“你與她容貌如出一轍,你怎麼可能不認識她!”
姜棣棠眉頭緊鎖,似在沉思女子所言。
她和誰長得一模一樣?
“走罷,謝徵将人都折磨瘋了,沒什麼好說的。”
眼見着姜棣棠還真打算同這女子說上幾句,謝明霁遂伸手攬其肩,推着她往前走。
姜棣棠亦收神,她幹嘛和一個瘋子計較這些。
“顧晴臻!甄鹿芩你們不認識,顧晴臻你們肯定認識!”牢房裡的人見他們即将走遠,突然又大喊了一聲。
這一次,謝謝明霁與姜棣棠同時駐足轉身。
“你怎麼知道她?”謝明霁聞顧晴臻之名,眸光一凜,視牢中女子之色愈顯肅然。
“你不用管我是怎麼知道的。”那女子隻回了謝明霁一句話,又扭頭看向姜棣棠,“你也認識顧晴臻罷,然其竟不敢告訴你甄鹿芩之名,何其可笑也哈哈哈哈哈……”
姜棣棠正疑惑着這個甄鹿芩和顧晴臻有什麼關系,自己又是為什麼應該知道有這麼個人存在,就聽見身旁的謝明霁再度開口,語調裡帶了些嗜血的狠:“你是何人,為什麼認識她?少在我這兒裝神弄鬼,謝徵沒對你下手,不代表我不會,别逼我給你換個地方。”
謝明霁站的離牢房門口很近,他伸手,透過木欄杆直接掐住了那女子的脖子,姜棣棠瞧見那女子握着欄杆的手都收緊了幾分,手上的青筋凸顯,卻并未阻止謝明霁之舉。
她還在強笑着,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你們還不配知道我是誰。”
“她顧晴臻尚不敢提及之人,也是你們配知道的?”
謝明霁掐着她的手在不斷收緊,那女子說到最後已是一副要昏厥的模樣。
“謝明霁,夠了。”姜棣棠見狀上前,欲掰謝明霁之手,也是那時她才知,之前謝明霁掐她所使的力根本就不算什麼。
如果謝明霁掐她之時都用了四成力,那謝明霁掐這個女子就是使了十二分的力了。
他欲置人于死地。
煞神還是煞神,平日裡的桀骜張揚都是裝給旁人看的,如她一樣。
姜棣棠此刻,才算稍微見識到了一點謝明霁的惡。
“夠了,掐死她你什麼也問不出來。”姜棣棠緊掰着謝明霁的手,沒讓他再收緊,“而且我們當務之急是去找裴羨甯,别再浪費時間了。”
謝明霁最後還是松了手,那重獲新生的女子跌坐于地,睨着姜棣棠而笑:“不必救我,他能掐死我也算是幸事一樁。不過我命硬,她們全死了我都還活着。”
“要找裴家小姑娘?其牢房即在走廊之末,活是還活着,就是不知道現在瘋沒瘋。”
姜棣棠本不欲與這人糾纏,隻是看了她一眼,拉着謝明霁向前走。
“等一下。”那女子忽然又開口,“你真的……不認識甄鹿芩?”
姜棣棠搖頭,腳步未停:“不認識。”
本以為話題就該止住,孰料那女子片刻後複言,其聲回蕩于廊道,萦繞于姜棣棠耳畔。
“或許你應該問問顧晴臻。”
“我甚好奇,若你知曉甄鹿芩為何人後,還能不能這般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