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确實很辣的樣子。但請不要害怕。”秋墨說道,“雖然色澤看起來紅彤彤的,但全都用油炸過一次了。過油之後的紅辣椒,辛辣度會迅速下降,但是卻提高了幹紅辣椒特有的辛香感。因此,這道菜裡的辣椒并不能起到‘影響辛辣度’的程度。請放心食用。”
“就算你這麼說……”黎芝說道,“如果根本都沒法起到調整辣味的作用的話,這東西不就隻是‘占地方的冗餘之物’了嗎?”
“但是好看啊!”秋墨說道,“荔枝姑娘不覺得因為有它的存在,‘蔥爆羊肉’的配色變得誘人多了嗎?”
“似乎的确如此呢。”黎芝說道,“灰白色的肉塊旁邊,是青翠的鮮綠蔥段、微紅的幹辣椒、淡紫色的洋蔥絲……這些配色,确實是十分好看呢。”
“是吧。”秋墨說道,“雖然是我自作主張,以微創新方式制作的菜肴,但看起來确實很棒吧?我對此很有自信哦。”
“很棒。”黎芝說道,“秋墨前輩的創意真是太出色了。雖然表面上平平無奇,但視覺效果呈現的真是相當優秀。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對自己自卑、或是産生動搖。你的審美超棒,别人是比不過你的。”
(雖然這番稱贊聽起來很假,但秋墨應該能領悟到我的誠意吧?)
兩人之間,總是有一種獨特的默契。
黎芝對這一點還是很有自信的。
“确實如此啊……”秋墨又唐突地盯着黎芝的臉看了起來。
“為什麼要一直盯着我看啊?”對秋墨的目光,雖然黎芝本應是早已習慣了,但實際上還是經常很有壓力的。
“荔枝姑娘真的是‘豔冠群芳’呢。”秋墨說道,“你知道嗎……荔枝姑娘,在京城的時候,你身邊所有的、年紀在少女以上的女性,基本上都化妝了。”
“我不知道!”黎芝困惑地說道,“我根本不怎麼在意别人的事情……最關鍵的是我對别人的穿着打扮是不感興趣的。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讨厭‘身外之物’!我喜歡的,隻是即使奪走我外部的一切,也依然會陪伴着我、不會分開的東西。那就是我的身體、腦子與心靈!”
(啊……不小心就把潛在的心裡話說出來了。)
(好害羞啊。)
“不……我關心的不是這種事情啦。”秋墨以手加額,無奈地說道,“我是想說,荔枝姑娘到底有多美麗呀。明明别人都化妝,而你不化妝,但你還是如此顯眼,素面朝天的你,居然和或是濃妝豔抹、或是淺淡妝容的人相比,也毫不遜色,不僅如此,你在我印象裡居然還是最漂亮的人。天啊……真是‘不可理喻的美’了。”
“用‘不可理喻的美’形容我?”黎芝說道,“原來我是如此的漂亮啊,居然以前都沒有人對我這麼說呢……”
“正是如此。”秋墨說道,“我的審美水平,真是太優秀太出色了。雖然荔枝姑娘相比那些精心打扮過的人,少了些裝飾,也就少了些特征。但重逢的時候,我還是一眼就能把荔枝姑娘給認出來的。快表揚我吧。”
“算了啦。”黎芝腼腆而又别扭地說道,“我長成這個樣子,又不是你的功勞……”
“不給我表揚啊?”秋墨說道,“那麼,請荔枝姑娘繼續吃飯吧。”
“我不給你表揚,你就讓我吃飯嗎,這算什麼啊……”黎芝輕歎一聲,沒再說話。
反正她也是想吃飯來着,還是去享受食物本身的樂趣吧。
所謂的“蔥爆羊肉蓋飯”,所指的意思,當然是白米飯上面蓋上“蔥爆羊肉”這道菜的存在了。
按說是這樣的才對。
“話說……這已經完全超出‘蔥爆羊肉’的範疇了吧。”黎芝用筷子翻弄着那被強行稱呼為“蔥爆羊肉”的菜肴,仔細地将它與米飯混合了起來。
不論其中是否有很多湯汁,米飯與菜肴混合在一起的拌飯,吃起來都是很順口、不容易翻車的。
“是我的改良版‘蔥爆羊肉’哦。”秋墨清爽地說道,“是不是這麼想會好一些?‘蔥爆羊肉’本來也應該是隻要裡面有蔥以及羊肉,無論怎麼做都不算犯規的菜肴吧?”
“但這樣的做法,有點超出我的理解範圍了嘛……”黎芝說道,“雖然依然很好吃就是了。”
經過油炸之後,灰粉色的羊肉塊顔色變深了。
肉塊表面呈現出油汪汪而又略帶焦糊的樣子。
幹紅辣椒被油炸過,散發出濃濃的、幹辣椒特有的辛香味道。
洋蔥絲切得不算精細均勻,但錯落有緻的狀态反而很漂亮,看起來非常精緻巧妙。
青翠欲滴的蔥擺放在盤子裡,顯得格外令人充滿食欲。
表面上的調料隻有這些。
但實際上,秋墨還額外放了很多白芝麻,這讓菜肴多了一層濃濃的芝香味。
羊肉的調味,非常恰到好處。
也許是因為之前是被腌制的羊肉串的緣故吧,總覺得吃起來格外細膩與肥美。
“秋墨前輩,你額外加鹽了嗎?”黎芝若有所思地說道。
“沒有加。”秋墨說道,“我就直接用腌制好的肉塊與配菜一起做的炒菜,鹽分都是羊肉串中自帶的哦。”
“我猜也是。”黎芝淡漠柔和地說道。
黎芝的自信猜測,來自于之前烤肉串的時候,她對肉串鹹度的記憶。
那時的肉串,感覺微微有點鹹,但還在可接受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