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學這種壞習慣啊!”黎芝忍不住說道,“完全躺着或者端正坐着都沒有關系,有關系的是明明躺着卻微微直起上半身、或者說明明是坐着卻讓腰部以下躺平的話,那可是‘非常糟糕的不良姿勢’呢。”
“原來如此。”梨花眨眨眼睛說道,“那荔枝姐為什麼還要做‘托腮’這個姿勢呢?”
“我也不知道。”黎芝以手加額說道,“大概是無聊到發瘋了吧。哎……自從不再有人管着我、注意我,就會流露出這種散漫的樣子,我果然不适合當貴女呀。但是,即使在這裡,我也從來不會‘跷二郎腿’或者‘癱坐’着的呢。”
這一類的姿勢,是黎芝無論如何都不會下意識擺出來的姿勢。
雖然強調這種方面并沒有什麼意義,但黎芝就是不希望被視為“散漫得毫無規矩”的人。
或許,黎芝這種規則感明确、一闆一眼的性格,也是秋墨認為她與人偶有相似之處的原因之一吧?
“那麼,荔枝姐喜歡這些姿勢嗎?”梨花好奇地問道,“說真的,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荔枝姐擺出這個‘托腮’姿勢呢。明明是普通常見的姿勢,但如果是由荔枝姐做出來的話,就總感覺還滿神奇的呢,大概。”
“要問‘喜歡’還是‘不喜歡’的話,我應該還是會回答‘不喜歡’的吧。”黎芝微微紅着臉說道,“我也确實不喜歡‘癱坐’或者‘跷二郎腿’啦。但那應該是因為這些姿勢對身體有些壓迫,我覺得不太舒服的緣故。而‘托腮’這種其實會起到支撐效果的姿勢,我反而就有些依賴了,要盡全力控制才行。”
(說這些,總覺得有點丢臉……不過如果對方是梨花或“自己人”的話,倒是還好啦。)
“原來如此。”梨花又眨眨眼睛說道,“說起來,雖然荔枝姐和我都覺得‘托腮’這個姿勢不好。但是,荔枝姐做起來的時候,真有一種‘别樣的魅力’呢。”
“别樣的魅力?”黎芝說道,“我看不到自己托腮時的樣子,很好看嗎?我還以為自己臉上的肌肉都會被壓迫變形了呢?”
“沒有啦。”梨花說道,“荔枝姐的臉好小。這樣托腮的時候,由于有手部的遮擋就顯得臉更小了。而且,看起來非常的天真可愛孩子氣哦!荔枝姐隻要擺出這個姿勢,就好像瞬間小了五歲一樣,變得可愛了許多。”
“這樣啊……”黎芝有些腼腆地坐直了身體,說道,“聽梨花這麼一說,總感覺很不好意思啊。”
“為什麼不好意思?”梨花說道,“荔枝姐這樣托腮的模樣,真的很可愛。”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黎芝說道,“大概是因為對‘自己是姐姐’這件事很有執念吧。”
“沒關系啦。”梨花說道,“荔枝姐就算是看起來像妹妹一樣的存在,也依然是我的姐姐呀。”
“是嗎。”黎芝腼腆地說道,“盡管如此,我還是……想要維護一下自己姐姐的形象吧。”
“荔枝姑娘……怎麼不等等我就停止了呢?”突然,秋墨端着一大盤菜出來了。
“停止?等你?等你什麼啊?”黎芝一頭霧水地說道,“我現在不就是在等你嗎?雖然是在等你上菜。”
“我說的是那個‘傳說中可愛的托腮姿勢’呀!”秋墨有些不滿地說道,“你們的那個對話,我已經在廚房聽到很久了。我當時就在想,等我炒好菜之後一定要過來看‘荔枝姑娘的托腮’是什麼樣子。結果呢?我來之後什麼都沒了……”
“什麼呀……”黎芝的臉更紅了,她說道,“這有什麼好看的嘛,你真奇怪!”
“我想看!”秋墨有些近乎氣急敗壞地說道,“荔枝姑娘的‘天真可愛孩子氣’一面的具象化,隻有我自己沒看到太不公平了!”
“你在說啥?”黎芝微愠地說道,“那可是京城評選出的‘有害姿勢排行榜’排名的第三還是第四的糟糕姿勢哦,你怎麼會想看那個呢?如果我是貴女的話,做出這種姿勢可說是嚴重的失儀!而且就算不是貴女,這麼做也是非常糟糕的啊。”
“是否失儀那種細節,我可不關心。”秋墨不講理地說道,“因為荔枝姑娘在京城的時候,一向都是‘雖然不怎麼在意,卻完全完美地維持着貴女的美好形象’,就像是模範人物一樣的存在。我從來沒看到過你流露出破綻時的樣子,所以,當然會想看啊。不同于你過去的新奇模樣,怎麼會不關注呢……”
“啊?真的假的……”黎芝呆呆地說道,“我在京城是那個樣子嗎?我不記得了……”
若要問黎芝,“在京城的時候是不是貴女典範?”的話,她一定會予以否定。
但是,如果問黎芝“在你心裡誰才是貴女的典範?”的話,黎芝會感到混亂,無法回答。
即使隻是問一下“在遵守規矩禮儀方面,誰比你更像貴女?”這種問題,黎芝也會同樣無法作答。
但是,黎芝會以為,自己無法回答這種問題,是因為自己從來沒好好關心過這方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