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時無刻都在看荔枝姑娘的嘛。就算荔枝姑娘不在我眼前的時候,我也會在腦海中觀看、欣賞、複習荔枝姑娘的麗姿啊。”秋墨呢喃一般地說道,“既是如此讓我魂牽夢繞的存在,那‘我對你沒有邪念’這件事,就是‘值得誇耀、連我自己都感到驚訝的壯舉’啊。”
(雖然未必不高興,但聽起來實在是讓人有些羞恥……)
黎芝産生了類似“坐立不安”的窘迫感。
“那真是‘合理過頭的邏輯’呢……”黎芝目瞪口呆地說道,“為什麼你說話總是這麼有道理呢。我竟然也被你說服了,甚至想對你說‘謝謝你的賞識’了啊。”
“不不,謝謝就不用了。至于‘說服’這件事嘛,彼此彼此吧。”秋墨說道,“荔枝姑娘說服我的頻率,應該比我說服荔枝姑娘的頻率,要高得多了。”
“你怎麼知道?”黎芝不同意地說道,“我就覺得反過來了呢。”
這當然隻是黎芝在逞強罷了。
即使是在黎芝的感覺裡,她也覺得确實自己說服秋墨的頻率比較高。
之所以強調反過來了,不過是好面子、擡杠罷了。
至于,被對方說服,為何會比較有面子?
大概是因為,黎芝比較想扮演“無辜且無害”的這種角色吧?
“我沒有‘知道’啊。因為我沒有證據證明這一點是真的。”秋墨說道,“要問這是為什麼,因為這是‘我覺得’。”
“嗯……好吧好吧,你非要這麼想的話,我也攔不住。”黎芝無奈地搖搖頭。
“可是,我覺得,我們倆之間,之所以能成為朋友,能心靈契合,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秋墨說道,“那就是我倆都喜歡‘講道理’。不是說别人都‘不講道理’,但别人的‘講道理’,和我們的‘講道理’,是不一樣的性質。”
“說的也是。”黎芝笑了,說道,“一般人談論的‘講道理’,和我們之間的‘講道理’,那确實、其實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狀态呢。”
(其他人之間講道理,是“為了維持彼此間的良好關系”。)
(而我倆之間的講道理,是因為“想要認真地尋求真理”。)
“是吧。”秋墨說道,“所以,我需要荔枝姑娘,荔枝姑娘也需要我。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實在最好不過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是‘怎樣’呢?”黎芝有些困惑地問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呢?”
“我需要荔枝姑娘。”秋墨說道,“荔枝姑娘也需要我嗎?我總是擔心這一點,荔枝姑娘不告訴我的話,我就不能放心。”
“我需要你。”黎芝說道,“倒不是‘講道理’這種層面的‘需要’。不提别的,僅僅隻是你為我烹饪的食物,都美味得無以倫比。就這一點來說,我就不可能不需要你的啊。還有,我需要你的陪伴。你是現在我身邊、唯一知道我的過去的人,就這一點來看,你比我的家人還要重要。如果沒有你,我就會特别特别地孤獨……”
這番理論,實際上是很空洞、避重就輕的。
看似說了很多理由,實際上能站得住腳的一條也沒說。
黎芝本就是故意這麼說、以便掩飾羞恥的。
但無心插柳的結果是,秋墨不僅對避重就輕這一點完全沒放在心上,還感到很高興。
這反而讓黎芝感覺自己像個大騙子了。
“那太好了……”秋墨安心地說道,“如果我真的有荔枝姑娘所言那樣重要的話,就最好不過了。”
(為何如此天真?)
秋墨毫無戒心的反應,甚至讓黎芝産生了近似“憐愛”的心情。
“诶……秋墨前輩真是過分呀。”黎芝做出了不太高興的樣子,說道,“你總是試圖騙我,讓我說‘忍不住會說出來的話’。但是,你自己在‘那方面’卻什麼都不說,還在我面前裝可憐……”
“那方面”所指的,自然是秋墨對“自己與黎芝之間關系的定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