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掉酒坊主人給的那些銀子提成的話,錢箱裡的銅錢總額,累計是四千三百八十文錢。
這數量就讓黎芝糾結不已了。
今天賣羊肉的時候,是按“小罐酒”的數量限額出售的。
而“小罐酒”,一共賣出了一百四十五罐。
由此可知,羊肉的份數自然也是按“小罐酒”的罐數來的。
所以,賣出的羊肉也應該是一百四十五份才對。
既是如此,那“錢箱”裡的銅錢總數,應該是四千三百五十文錢才對。
多出了這三十文錢,雖然并不是壞事,但總歸是令人覺得蹊跷,進而不安起來。
“這都想不明白嗎……”秋墨歎了口氣,說道,“明明是很簡單的事情,荔枝姑娘怎麼會如此‘着相’呢?”
“我怎麼啦?”黎芝疑惑地問道,“為什麼說我‘着相’呢?我是真的沒有想明白呀……”
“我的意思是說,得出這個數字不也很正常嗎?”秋墨平靜地說道,“荔枝姑娘怎麼不明白原因呢?我可是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哦。”
“我們兩個的思維方式不一樣吧……”黎芝嬌憨地說道,“既然你想出原因了,就快點告訴我嘛。”
“那當然是因為……‘算錯了’呗。”秋墨聳了聳肩膀,很不可思議的模樣。
“算錯了?沒有吧。”黎芝說道,“我們不是反複計算過好多次,就是四千三百八十文錢,絕不可能算錯的。”
“不,我說的不是我們。”秋墨說道,“我不認為我們兩個聯手計算這麼點數字,會計算錯誤。”
“那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呢?”黎芝一頭霧水地說道,“别總跟我打啞謎呀。這樣子的話,很影響交流效率的。”
“唉……荔枝姑娘是真的沒看明白嘛。”秋墨搖了搖頭,遺憾地說道,“真相就是,那個酒坊主人算錯了。他肯定……賣的不是一百四十五罐,而是一百四十六罐才對。”
“這還能賣錯嗎?”黎芝感到十分不可思議,她說道,“但這種東西應該是‘有數’的呀……”
“是應該有數的啊。我想,他應該是本來就想釀造、灌裝一百五十罐酒,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碰巧多了一罐,而在今天之前也一直沒有發現,僅此而已。”秋墨說道,“這也是人很容易犯下的錯誤,别管啦。”
“那……那我們該去找他嗎?”黎芝擔憂地說道,“既然他多賣了一罐,那是不是該多給我們一罐提成啊?”
“不要這麼斤斤計較比較好哦,荔枝姑娘。”秋墨苦笑着說道,“雖然也許以後再也沒有合作機會了,但還是不要這麼苛刻地計算吧。畢竟,說不定很快就能再次合作了呢。再說了,他不是把賣剩下的那五罐酒都免費贈送給我們了嗎?雖然沒有什麼用處,但是價值也有一百多文錢呢,我們沒有虧什麼啊。”
“是哦……”仔細想想,确實是秋墨這個道理,倒是黎芝太斤斤計較了。
“那麼……”秋墨說道,“我先拿走六百文錢,作為買羊的成本收回了。剩下的這些錢,你先收起來吧。”
“诶?這些錢都給我?”黎芝不可思議地說道,“我還以為,至少應該我們兩個平分才對呢。”
“嗯,都給你吧。”秋墨說道,“畢竟,現在我也沒投入什麼錢呀。先給你的話,就當是我的‘股份’了。”
“這點兒錢就算你入股啊……”黎芝不滿地說道,“簡直就是‘空手套白狼’呢。”
這抱怨,隻是黎芝演戲一樣的表演而已。
實際上,黎芝很高興。她隻是不太願意承認這種高興罷了。
不知道為什麼,當秋墨來到“大輝山”之後,兩人的關系似乎與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秋墨過去不是這樣的。至少在黎芝的記憶裡不是。
秋墨的以前,要更加難以理解,也要更加高傲、冷漠和倨傲一些。
雖然秋墨也有富有幽默感的一面,但總的來說,總覺得在京城的時候,秋墨是更有“距離感”的人。
難道是因為秋墨在京城的時候熟人太多,所以比較拘束的關系嗎?
總而言之,在黎芝看來,現在的秋墨、和過去的秋墨,總覺得十分不一樣。
“話說回來……”秋墨有些不安地問道,“荔枝姑娘沒有吃到烤羊肉,會不會覺得不開心啊?”
“不會。”黎芝果斷地搖搖頭,說道,“我又不是沒有吃過烤羊肉。再說了,‘大輝山’這種地方,想吃蔬菜還比較困難吧?以後吃羊肉的日子多得是呢。”
“那就好。”秋墨說道,“雖然沒有烤羊肉可以吃,但也不是沒有其他部分的羊肉能吃哦。隻是……我有點擔心荔枝姑娘不喜歡。”
“你指的是‘羊内髒’的部位嗎?”黎芝想了想,說道,“那也不是不喜歡……”
“不止這些啦。”秋墨輕快地說道,“還有羊頭和羊蹄,這些都沒有一起烤呢。”
“是這樣嗎?沒有一起進烤爐的部位真多啊。”黎芝很高興,但又帶點不安地說道,“但是……我想說……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