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之後,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我是秋墨。以前和你在同一學校、每天都能見面的人。雖然我們不是同年級,但是你也不應該忘記我。”秋墨很平凡地進行了自我介紹。
“原來如此,你還真的是秋墨啊。”聽到對方的自我介紹之後,黎芝的心裡一陣松弛。
然後,黎芝的心情,反而變得更加微妙起來了。
各種意義上說,黎芝還根本沒有做好與秋墨重逢的準備,就結束了這場分别。
秋墨出現在這裡,實在太突兀了。使得黎芝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才好。
“我想應該沒有人無聊到要冒充我吧。”秋墨無奈地說道,“我也隻是一個普通得不同再普通的‘前學生’啊。”
“前學生?”捕捉到了這個重要信息之後,黎芝很驚訝地說道,“你是說,你現在不是學生了嗎?”
“當然不是學生了啊。”秋墨說道,“和你現在一樣啊。你不也不是學生了嗎?”
“為什麼要辍學啊?”聽到秋墨這麼說,黎芝不由得有點傷心,她說道,“明明,之前都在學校裡好好讀着書的,怎麼說不讀就不讀了呢……”
“就是不想讀了嘛……”秋墨說道,“還有,我這種情況不叫‘辍學’,頂多叫‘肄[yì ]業’。”
“肄業?”黎芝懵懂地問道,“和辍學有什麼區别啊?”
“什麼都沒學到就不上學了的,那叫辍學。學到了很多東西,但是因故沒有畢業的,那叫肄業。”秋墨理直氣壯地說道,“我本來就在學校沒什麼好學的了,就此肄業離開又怎樣呢?”
“你竟然也是這麼想的嗎……”黎芝驚訝地說道,“既然你是這麼想的,那你又為什麼要遲遲拖着不肯畢業呢?有什麼特别好處嗎?”
“當然有啊。”秋墨認真地說道,“有時上學或者工作,又不是為了上學或者工作本身,是為了見到某些人嘛。”
“某些人?他們有什麼好見的?”那時,黎芝還完全不能明白秋墨的意思,她說道,“如果不是為了上學的話,我應該整天整天都在家裡待着,連門都不出吧。”
“這就是你我的不同了。”秋墨哭笑不得地說道,“你這種内向的人的想法,我也一樣不懂啊。”
“我沒有内向。”黎芝賭氣地說道,“或者說,就算我是内向的,這種不想看到别人的态度,也與内向外向什麼的沒有關系。”
“好吧好吧……”秋墨歎了口氣,“你愛怎麼想怎麼想吧。可真是讓我無奈啊。跟你說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聽說不明白,虧我還以為你很聰明呢。”
(你會說話嗎?真是讓人無名火起呢。)
秋墨的話,讓黎芝感到很不爽。
“你……你以為我會為了證明自己很聰明然後跟你吵架嗎?才不會呢,我會說‘我本來就不聰明’的!”黎芝氣呼呼地說道,“如果你有什麼想表達出來的事情,就請盡量清楚明白地表達出來。如果你故意不表達的清楚明白,那還不如不表達,至少不會因此誤會。你有表達隐晦的權利,但别人也會有誤解你的權利啊。”
“說不過你啦。”秋墨無奈地搖搖頭,說道“我會努力向你的說法努力的。”
(别真的相信啊……)
就性格來說,秋墨實在遠遠算不上完美。
但他的容貌與氣質,卻美麗到常常讓别人忘記他真實性格,産生巨大誤解的程度。
因此,隻要一閉嘴,秋墨就立刻變得缥缈夢幻了起來。
太過于漂亮優美的外表,會讓陌生人多少産生一些敬畏與向往。
而且,秋墨的美貌,也讓現場的氛圍,變得有些怪異。
黎芝十分不安地望着秋墨。
就這樣,黎芝與秋墨僵持了一段時間之後,沉默與尴尬的氣氛意外地被打破了。
“那個……”梨花像小動物一般,楚楚可憐、惹人憐愛地舉起了手,她說道,“你們打算一直在道路中央吵架嗎?雖然這裡平時也沒有幾個人路過,但在這裡吵架,也不能算是什麼舒服的好事吧?以和為貴不好嗎?”
“啊……這倒也是。”黎芝看向秋墨,說道,“我要回家了。你打算去哪裡?話說回來,你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呢?好奇怪啊。”
聽了黎芝的話,秋墨的表情十分怪異。他好像是強忍着才能不發作出來一樣。
“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呢?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你到底要怎麼想才能不明白呢?”秋墨的口氣很兇。
“誤解是别人的自由啊。”黎芝隻是冷淡地說道,“我最讨厭不實話實說,給别人留下啞謎,還一副是别人的錯的人了。”
其實并不隻是讨厭這種人,隻不過,在當下的語境下,黎芝的心情就是如此。
“那好吧。”秋墨說道,“我想去‘你現在待着的地方’待着,可以嗎?”
“什麼意思啊?”黎芝完全不明白秋墨的意思,她說道,“‘我現在待着的地方’是我家啊,你要去我的新家嗎?”
“不行嗎?”秋墨失望地搖搖頭,說道,“我可能沒法住在你家,但是我不能住在你家附近嗎?”
“這是什麼心态……”黎芝完全一頭霧水,她說道,“我們家的人你都不認識,你來做什麼呢?”
“那個……”梨花又一次舉起了手,她可憐巴巴地說道,“雖然荔枝姐你可能覺得并不重要,但是,我們家是開‘民宿’的哦。荔枝姐不會已經忘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