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身體不适,”範期說,“這段時間都不見客。”
[幹得好啊四号!]系統呱唧呱唧鼓掌。
[對待情敵就應該像寒冬一樣冷漠!]
範期是真的冷漠。
他并不清楚眼前這個李辜辰與自家老大之間的糾葛,對李辜辰三個字的印象停留在上一世,下意識覺得這種身居高位的大人物找過來不會有好事而已。
李辜辰的表情很不好看。
“驚蟄,他是誰?”
因為怕李驚蟄應激、影響身體恢複,李辜辰強忍着不敢上醫院來,沒想到這種時候居然還能有人乘虛而入。
眼前這人來路不明,忽略臉的異常,整個人也透着一股危險的氣息。
來者不善。
李驚蟄沒說話,範期感到一絲異常,但也沒打算自證身份,一時間四周空氣靜得詭異。
而此時範昭也總算反應過來了,此前海州莊園事件他沒有親曆,聽到小玉垂危才火急火燎從港州沖過來,來龍去脈也隻是聽李景行大緻說明。
但始終一起行動的、至少被你視作朋友的人,背地裡其實一直有着另一個身份,并且因為另一個身份搞事,使自己生命垂危……
範昭皺起眉,沖到李辜辰面前,“你還好意思來跟小玉說話你——”
“範昭。”李驚蟄喊住他,“回去了。”
範期一句話沒有,推着李驚蟄就要進屋。以往也是這樣,隻要是李驚蟄說的話,他向來不問緣由,絕無違逆。
直到輪椅擦着身邊過去,李辜辰才堪堪反應過來。此前他在李驚蟄這裡從沒受到過這種待遇,一時間竟然有些無措。
“等一下,”李辜辰一手撐住門框,也顧不上其他人還在場,俯身望向李驚蟄。
“驚蟄,現在身體感覺還好嗎?”
李驚蟄低着頭,從李辜辰的角度隻能看到他頭頂發旋,明明脾氣暴得一點就着,卻有一頭這麼柔軟的黑發。
“談談吧,單獨我們兩個人。你不方便移動,我們可以就在病房裡說。”
他聲音還是跟以前一樣,溫和、鎮定,好像随随便便就能讓李驚蟄心甘情願地信服,但隻要仔細、就能聽出他語音中微不可查的顫抖。
李驚蟄隻是想,他終究不是陳子木了。
範期和範昭誰也不想離開,一人一邊,像兩個門神,試圖把不速之客瞪走。
而李辜辰面對除李驚蟄以外的其他人,已經完全懶得收斂新任豪門家主的氣焰。
他直起身,目光冷冷掃過照鏡子似的兩人。
“這家醫院是夏晟全資直屬,如果不想鬧得難看,最好自己離開。”
“你!——”範昭對李辜辰翻臉的速度歎為觀止。
範期得到李驚蟄示意,不甘不願地拎着範昭後衣領退到門口,準備向他詳細詢問李辜辰在這個世界的所作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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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如李辜辰所願,剩下兩人獨處,但李驚蟄避開視線,顯然不覺得李辜辰這樣的舉動還有什麼必要。
李辜辰當然感到了他的抗拒,但他想他可以說服驚蟄的。李辜辰向來自信,曉之以情、誘之以利……他的推演與謀劃足以說服任何人。
可李驚蟄不一樣。
原本他願意聽他的話、願意看着他,并不是因為李辜辰那些手段的緣故。
如今他不願意再聽,也不想再看,李辜辰自然也沒有任何手段可以留住他。
李辜辰竟然也隻能幹巴巴地說真心話。
他想說今後他們已經不會有任何障礙,再也不會有隐瞞,驚蟄會過得很幸福,他會對他予取予求……
“對不起,我們的問題隻是因為信息差,我并不知道我所隐瞞的事會是你的心結和陰影。如果我能早一點看到那封信——”
李驚蟄知道李辜辰的分析很準确,很有道理,可是——
“可是後悔是沒有用的,你已經傷害我了。”
李辜辰有點着急,“所以我說我發現問題了!問題是可以彌補的,如果能重來一次,我絕不會騙你,今後也不會。”
李驚蟄驚訝地發現自己已經開始煩躁了,從前對陳子木,他似乎從來沒有感到這種情緒。
“沒辦法重來的。”他語句簡潔,盡量少說話,顯得有點沒頭沒尾,但李辜辰還是聽懂了。
“隻要意識到了錯誤,一切都不晚,我們可以慢慢修複,慢慢回到過去那麼好的關系……”他聲音逐漸放低、再放柔,“可以重來的,驚蟄,你不是也——”
“可我在那個世界已經死了!”李驚蟄打斷了他試圖徐徐描繪的未來,
“你呢?你也要在這個世界死一次嗎?而且,就算你現在死了,這個世界也已經不能重來了。”
李驚蟄自己也顯得有點喪氣。
“那封信上說的事,你忘記吧。”
“信最後說要給陳子木的答案、已經過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