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後回家的時候還是沒有告訴喻左傅。
一方面是喻左傅向她傾訴時,仍然不希望她知道哥哥的病情。
貿然說出自己的揣測,萬一錯了,似乎也是一種很大的冒犯。而且她還不能确定哥哥就是這樣的身體狀況,一切都不過隻是她的猜測。
就連這個世界上最經驗豐富的醫生,都不可能會因為幾句話就為一個人定下病情結論。
所以才需要檢查、需要檢驗科的分析、需要會診的判斷。
另一方面她也總不好在喻左傅剛因為這件事焦慮的時候,還貼上去問“嘿所以你哥哥到底是什麼病”吧。
思考再三,她決定先按捺不提,隻在平日裡複習背書的時候順便多看看風濕免疫科和血液科相關的疾病。
雖然人的濾鏡一旦開始,時暖夏也不免被慣性的想法捆綁在一起,越看越覺得類似紫癜、XLA和CVID這樣的樣子越來越像。
她趕緊甩開腦子裡這些執念的想法,内心責怪自己也在先入為主,萬一這樣的想法放在工作裡怎麼辦?對病人一點也不負責!
時暖夏就隻好趕緊想辦法轉移注意力,盡量讓自己的這些想法不會影響到工作。
自從喻左傅和她提過這件事之後,最初葉阿姨真的沒有再給她打電話,但也不由得讓時暖夏懷疑最後喻左傅要如何跟家人溝通。
有些擔憂,可醫院的工作忙碌起來完全分掉了時暖夏的注意力。
時間逐漸步入深秋,此時的天氣已經開始越來越冷。
偶爾出門時道路都有時候變滑了,上面落下來的楓葉鋪成一道枯黃色的道路。
這日時暖夏罕見地收到了明紀打過來的電話。
“時醫生,實在抱歉,您今天有時間嗎?”
她此時正在别墅的後花園裡逛街,閑來無事甚至在幫阿姨的忙撿起後花園中那些曬幹了可以用于泡茶煮茶用的花瓣,接到明紀的電話時甚至有些詫異。
不過仔細想想,明紀有她每個月的行程,估摸是知道今天是時暖夏的休假,所以才會直接問她今天有沒有時間。
而不是開口問她現在是否休假。
“怎麼了?”
“幾天後的宴會已經都安排好了其他事情……當然還有時醫生奶奶的出行接送問題,現在就隻剩下時醫生的妝造了,我這邊聯系好了團隊,想問問時醫生您今天有空嗎?”
時暖夏還覺得疑惑:“不直接叫人來别墅嗎?”
“以前喻總都是直接簡便為主,沒有專門讓團隊進别墅。”
不僅如此,以前老闆效率為主,加上人形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有時候簡單看過沒問題之後試穿都懶得試了直接忙着要去開會。
明紀那頭為難的語氣傳來電話,總結起來就是現在喻總在忙,他不好直接打擾請示老闆,隻好先過來問問自家老闆娘的意見,到時候如果和老闆解釋起來也會更加方便。
時暖夏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喻左傅怎麼了?”
“哦,是喻總開會之後在辦公室裡休息,現在還沒醒來。”
明紀解釋道,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喻總隻會在公司直接過夜,像這樣中途休息的狀況不算多,我也不是很方便直接打擾喻總起來,所以隻能來問問您。”
時暖夏想了想,忽然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我知道了——”
她将另外沒有拿着手機撈着小籃子的落花遞給阿姨,無意識地向阿姨屈膝了一下,方便矮了一口氣的阿姨接過。
“我去你們公司那邊吧。”
這算是時暖夏第一次來到喻氏集團的總部。
但又不算時暖夏純粹第一次前來。
在當初不知道喻氏集團就是這個歌喻氏時,時暖夏也因為去找好友宋楚琪而走到這棟高樓大廈面前。
如今再次踏入到這棟高樓的面前,竟然多了一層額外的身份。
下樓的時候時暖夏直接走到大堂附近,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前台的工作人員看了一眼大堂沙發那坐下的女性,互相看了一眼。
最後糾結了一會兒還是走上前來,硬着頭皮去接了一杯溫水放下,問了一句:“你好,有需要的話這裡有溫水,請問是過來找哪邊的業務嗎?”
時暖夏怔了怔,很快反應過來應該是前台。
“我過來找人的,我在等明紀。”
明紀是總裁辦主任,能直接提到名字的就算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也有可能是過來談生意的,前台自然不敢随便動,正微笑地準備去給總裁辦座機打電話确認。
從拐角處就走來了下電梯的明紀。
時間過去這段時間,明紀和時暖夏也比較熟悉了,老闆娘的性格和善,他們說話也自然沒有了當初的死闆和謹慎。
“時醫生!”
時暖夏經過前台的時候笑着和工作人員伸手:“我過來登記一下。”
前台愣了一下,正想擺手說不用。
都是明紀主任親自過來接的人了,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出入集團的話,要麼就是明紀主任會繼續過來接人,要麼總裁辦的其他秘書也會來接送的。
根本用不着前台來操心這種級别的客人。
明紀也這麼覺得,時暖夏搖搖頭:“還是登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