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多,小松出來上廁所,恰巧碰見老耽回來,他湊過去打招呼,道:“哥,你吃飯沒,要是肚子餓的話,桌上還給你留了飯。”
“不餓,我吃了。”忙活了一天,老耽累得話都不想多說了。
小松自言自語道:“你最近好辛苦啊,也不知道老大啥時候回來。”
老耽一邊洗漱一邊回複:“放心,用不了多久,他跟秀姐一塊兒回來。”
小松的瞌睡立馬消失大半,“什麼!秀姐也回來??”
“這、這好啊!我去告訴順子這個好消息!”
老耽看着小松又蹦又跳地進屋,心道:小松一聽說秀姐回來能開心成那個樣子,肖秉彜得心花怒放成什麼死樣兒啊?
他回過頭,無奈地笑笑。
第二天一大早,肖秉彜的生物鐘讓他七點多就醒了。
鐘靈毓沒說幾點出去,肖秉彜也不催。反正隻要她醒來,肯定會發消息通知他。想到這兒,他正要去吃早餐,不巧,竟然在酒店餐廳碰上了鐘靈毓!對視那一瞬間,肖秉彜:“你起這麼早?!”
“我第一次拍寫真,需要多做一點攻略……要不一起去吃飯?邊吃邊說。”
“好。”
落座後,肖秉彜感覺鐘靈毓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我要搞事業”五個大字。
昨天那種情況下,肖秉彜隻當作她是受了委屈,所以才想回佰雲村創業。他當時來不及想太多,也沒有那麼多腦子去想,倘若真的打算回到村裡,但是那她在上海打拼的事業怎麼辦?
上海這麼好,這麼繁華,她真的舍得放棄這裡的一切嗎?
想到這兒,肖秉彜忍不住問:“秀兒,你要回佰雲村創業,意味着放棄在上海的事業,背水一戰,你、确定真的不會後悔?”他神情緊張,看着那雙清澈的眼睛,等待最終的宣判。
“我确定不會後悔,”鐘靈毓拿出誠意,“非但不後悔,還打算投資入股。”
非但不後悔,還打算投資入股。
這句話在肖秉彜的腦子裡轉了好幾圈。
他緩緩笑了,笑得張揚、肆意。胸腔中的震動,吵得他反應了好幾秒才聽懂這句話的含義。肖秉彜往後一撤,靠在椅背上,環手抱胸,一種無以言表的興奮向上攀升,指尖發顫,他控制不住,攥成拳頭摩挲指背,企圖讓自己别那麼激動。
久久等不到回複,鐘靈毓也有點耐不住性子了,“肖總,你這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呀?”
要想投資入股,就必須得讓肖秉彜點頭。可他這幅模樣到底是幾個意思?
嘲笑她不行?
還是覺得她這是在開玩笑?
鐘靈毓坐正,一本正經地看着他,“肖秉彜,行不行你給個準信兒。”
再笑下去,真想牙給你搗爛。
他咳嗽兩聲,右手摸摸自己的大圓寸,輕飄飄地道:“那行吧,我準了。”
鐘靈毓:“……”
“回到村裡之後就簽合同。”
“行!”
*
下午三點鐘,鐘靈毓通知肖秉彜去拍寫真。
肖秉彜皮膚相對較黑,五官硬朗。不講話時,眉宇間有一股肅殺之氣,加上他的骨架寬大,身姿挺拔,不适合文弱書生的造型,反倒更适合武将裝扮。
造型師給他推薦幾套衣服,确定好後,開始做妝造。
而另一邊,琥珀色圍簾被一雙素手拉開,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隻見鐘靈毓身穿漢代墨綠色交領直裾長袍,黃藍兩色用極少的筆墨在衣領上若隐若現,做着點綴。長眉堕馬髻發尾用長長的紅發帶繃緊纏住,随着走路動作輕輕蕩漾。她的臉本就生得明豔,紅唇雪膚,明眸皓齒,加之這厚重的一抹墨綠,重重疊加之下,更加顯得典雅大氣。
待她往肖秉彜身邊一站,竟也沒被比下去。
肖秉彜給自己選了一套“殺手”造型,恰如其名——他手執長刃,一襲暗黑色便利長袍,腰帶勾系着勁挺的腰身,寬大的肩頸從後面看來宛若一座冰冷沉寂的大山。造型師并未對他的發型做過多設計,利落的寸頭竟與這身衣服尤為相稱,平白多了一抹蒼勁。
但畢竟換裝不換人,他站在那裡,還是有一股漫不經心、流裡流氣的味道。
這套妝造和鐘靈毓湊在一塊兒,視線交彙的那一瞬間,引人無限遐思——滿眼都是權力的貴女不經意間邂逅了一位地痞殺手,被他賴上,從此,便再也甩不掉。
攝影師就位,将他們帶入了拍攝場地。
暖色調的燈光将布景僞飾成了富麗堂皇的宮殿。
二人站得極近,身高相差一個頭,她的手,緩緩靠近他的胸,而他那肅殺的眼神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突然流露出了萬般柔情,所謂殺手的柔情。
男人看着她,呼吸停滞,倘若那隻欲觸即離的手當真觸及了左胸,必定能感受到它的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