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望之時,肖秉彜眼中的笑意更甚,語氣輕快,“咱們秀兒,這是天仙下凡來啦?”
被這麼誇獎,鐘靈毓還有些不好意思,“我現在這麼美,你别跟我說話。”被人一誇她就想笑,但這會兒正在拍攝呢,她還要做好表情管理,不能五官亂飛。
“豈止是美,簡直美死了。”他挑眉笑道,身上的痞味兒越發濃重。
女攝影師忍不住誇贊道:“這個鏡頭不錯。下一個場景,這位女士坐在書案前提筆寫字,這位先生坐到她身旁的床上把玩刀刃,”她特意囑咐肖秉彜,“記住,眼神要有侵略感,回過頭的時候,嘴角浮起笑意,繼續擦拭刀刃。”
“之後,從床榻起身,倚坐到書案邊緣,側眸看過去,跟她講話,給人一種催她去睡覺休息的感覺。”
肖秉彜點頭。
指導過後,拍出來的效果比這位攝影師想象的還要好。也不知道這位先生是不是專門的演員,跟他說清楚怎麼做,他都能出乎預料地完成。
鏡頭裡,鐘靈毓紅唇微啟,面色嚴肅,似是在處理政務。在床榻上等待許久的肖秉彜等得不耐煩,利索下床,坐到書案邊,扯扯她的袖子。
兩人之間身份差距懸殊,他,無禮冒犯,逾越雷池,而她竟也縱容。
似是被他纏得有些惱怒,鐘靈毓攥了一張紙去砸他,而男人居然也不惱,抽走鐘靈毓正在寫字的紙張,在她伸手去夠的時候,舉高了些,挑眉看她,眉宇間盡是注意力争搶成功後的快意。
鐘靈毓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也許是肖秉彜實在有演戲這一方面的天賦,她覺得他演得挺好,有幾個瞬間,自己還真以為這裡面不摻雜演戲的成分,畢竟他看過來的眼神……真不像是演的。
但好在,合作順利,拍攝也順利,終于拍完了。
換回自己的衣服,這個時間已經到了飯點兒,二人幹脆相約一起去吃火鍋。她驚奇地發現,肖秉彜不但做飯好吃,調的醬料也是一絕。
鐘靈毓對他這本事贊不絕口,吃完咽下嘴裡的雪花肥牛,問道:“寫真拍完了,我倆什麼時候回佰雲村?”
“你想什麼時候回去?”
“還是盡快吧。”她現在真的很想搞事業。
肖秉彜看了看車票,剛好羔羊卷熟了,他夾給鐘靈毓,“要不就訂明天上午的票?”
“好……哎你别光顧着給我夾,自己也吃啊。”
“你是老闆還是我是老闆?”
“……你。”
“那就别廢話,趕緊吃。”
鐘靈毓:“……”
她拿起筷子就吃,不跟他争執,也不跟他客氣。既然他這麼喜歡伺候人,那就伺候去吧,權當自己找了個男仆,專門管着上飯。這麼一想,她還賺了呢。
吃到一半,鐘靈毓突然想起,“我這幾年,工作、做自媒體攢了一部分積蓄,留夠生活的錢,打算注資五十萬。”
對面的男人挑眉,“你這小姑娘還挺有錢。”
鐘靈毓被他這句話搞得又不好意思了,笑着道:“你正經點行不行。”
肖秉彜笑兩聲,“行,”他一邊往鍋裡下菜一邊說:“你想投多少就投多少,你是大股東,你說了算,這總行了吧,鐘總?”
聽見一聲“鐘總”,這人情世故可不得了,鐘靈毓立馬端起果汁敬他一杯,“哎呀,肖總,您看您這張嘴,好聽的話張口就來啊。”
“哈哈哈哈哈……”
二人碰杯,有說有笑,這頓晚飯,肖秉彜嘴角的笑就沒停下來過。
火鍋店離他們住的酒店挺近,他倆決定步行走回去。
散步在紙迷金醉的上海街頭,看着大城市的繁華夜景,這幫年輕人開往夢想的長途汽車,正式啟航。
其實,每次單獨一個人出門,鐘靈毓都會覺得害怕,不是說因為社恐,或是其他别的原因。隻是因為她覺得,手扶電梯、高鐵、火車上的很多設置對女孩子來說根本不合理。
手扶電梯,每一個台階的寬度跟行李箱底部的窄度正好持平,随着電梯向上走,行李箱一旦沒放好,就會向下或是向上歪斜,碰上行李較多的情況,她一個小姑娘,勁兒就那麼大,根本顧及不過來,以至于鐘靈毓每次都害怕自己的行李箱會掉下去砸傷别人。
還有動車上,行李很重,放行李的地方很高,女孩子力氣小,行李箱根本放不上去,每次都要麻煩别人幫忙。
但是這一趟出行有肖秉彜陪着,他力氣大,不管是托舉箱子還是搬運行李,都不用再麻煩别人了。
兩人坐在一起,鐘靈毓跟他低聲講話,繪聲繪色,肖秉彜側耳傾聽,“這一路謝謝你幫忙放行李,我扛都扛不起來,你兩隻手一托就托起來了,關鍵是還能舉那麼高。還好有你幫忙,不然我又得腆着臉去麻煩别人了。”
聽着這話,肖秉彜笑得可好看了,“不客氣,叫我一聲哥,搬多少行李都行。”
“是嘛,我看你不但長得美,心裡想得也美哈。”
“哈哈哈哈哈。”肖秉彜笑得肚子打顫。
他發現,無論自己幫着鐘靈毓做了什麼事,總能在她這裡得到正向的反饋。相處下來,鐘靈毓确實喜歡誇人,就算有時候忍不住想怼人,也是誇着罵、誇着怼。
但不管是誇還是怼,他着實愛聽,且愛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