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銘看着沈臻,道:“既然生不能結為夫妻,死後再無人能阻攔我們,臻娘随我一同去了可好?”
沈臻驚恐擡頭,嘴角笑容被心中懼意壓制住,顫抖道:“銘郎,我肚子裡還懷着你的孩子!”
“你隻說願不願意!”
沈臻看出來江銘眼裡神色不似玩笑,慌亂搖着頭想沖出去,卻被拉住。
被拉住胳膊,沈臻抽不出來隻好用力捶打着男人,聲音也尖銳起來,道:“江銘,我肚子裡還有你的孩子,它還沒有見過天地,我不能陪你去死。”
“你是不是打算今日在我洞房之前與那人演一出假死戲碼!”
沈臻身形一怔,不敢置信,是主君告訴他的?
“是啊,你與我多年情誼,待我真心,你若被人淩虐緻死,我自是如同失去了半條命。”
沈臻雙腿打戰,惶悚狡辯道:“是主君逼我的,他隻是覺得你不聽話,想氣一氣你。”
“我為了肚子裡的孩子迫不得已答應他的。”
江銘譏笑,道:“迫不得已,迫不得已與他苟且?”
“怎麼,我那父親是能讓你舒服?”
左手環住沈臻,江銘殘忍一笑,道:“沈臻,你真是不知廉恥。”
說完右手袖袍裡落出一把短刀,握住刀柄的手用了狠勁朝女人的肚子捅了過去。
沈臻不敢相信,低頭看着刀刃沒入肚子,雙手抓住江銘的手腕阻止他進一步。
“銘郎,我真的沒有——”
江銘任由她握着自己手腕,神情可悲,靠近她耳邊,道:“沒有?那可是你親口告訴我的!”
“你說與他床笫之歡,肚子裡的孩子也算是他的孩子,沈臻,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
“我為了你的死做了三年的惡鬼,痛徹骨髓三年,我算什麼?”
說完手中的力氣又怒了一分,刀刃全部埋入進去,沈臻漸漸倒了下去。
仰躺在地,睜大着眼睛看着江銘,不明白他的話,擡手伸向男人,見他退後一步,口中流血,虛弱道:“銘郎,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江銘看着她,低聲歎道:“臻娘,我真心待過你,上一世是我無能,若你真死他手上,這一世我會想盡辦法殺了他來保你。”
“可惜,緣盡了。”
退出房門,丫鬟跪在地上驚懼抖着身子,江銘看着院子裡的下人,冷聲道:“不準請大夫,聽明白否!”
衆丫鬟,道:“是!”
*
李立派人去救沈臻,暗衛無聲無息進入别院,見府邸氣氛詭異,轉身往後院去。
跳上屋頂,隐藏着氣息掀開一片磚瓦,探頭向下看隻見沈臻躺在地上毫無生息,腹部上插着一把刀,不由一驚,明明是按照李侍衛吩咐這個時候來将這女子帶走,怎會?
既然人已死就沒有必要帶回去,暗衛退了出去,回府後直接去見梁泊舟。
鎮國公府,此刻一衆人圍繞着秦如眉,忙着替她裝扮,梁泊舟看着親妹妹,揮手讓下人退了出去。
梁泊舟看着秦如眉,眉頭能夾死蒼蠅,道:“眉兒,你真的想好了?”
秦如眉“嗯”了一聲,道:“江家馬上要來接親了,大哥這個時候來問這話可不好呀。”
梁泊舟心中如被魚刺哽在喉中,道:“我跟你說過幾遍,那江銘是有外室的人,你為何非要嫁給他,即便失身又如何,你是我妹妹,哪怕不嫁人大哥也能護着你一輩子不受人謗毀!”
秦如眉起身将人推了出去,道:“大哥,你管不了我的,我可不受你管制,還有,皎皎現在被娘趕出了府,難道你不管皎皎了?”
梁泊舟眼神一閃,當日皎皎同秦氏夫婦離開鎮國公府對他來說是有好處的,既可以讓母親冷靜,他也可以讓外人以為是皎皎離府後二人多次相見才動了情,這樣便能打消母親偏見想法。
“砰”的一聲,門關了起來,梁泊舟被推出屋外,心中煩躁起了又平,平了又起,拿秦如眉沒辦法。
暗衛此時從屋頂落下,跪在梁泊舟身前,道:“屬下趕到時,那沈臻已死。”
梁泊舟面色沉了下去,剛想開口繼續問話,餘氏同丫鬟進入院子,隻得使了個眼神給暗衛讓其退下。
餘氏看了眼兒子又想到離府而去的小女兒,停下腳步,隻聽梁泊舟喚了聲“母親”。
不知該與兒子說什麼話,隻好道:“江家一會兒派人來接新娘子,稍後同你爹一起招待客人去吧。”
梁泊舟道:“好。”
餘氏進屋前讓身邊田嬷嬷去打賞,一衆丫鬟小厮本就因府裡喜事歡喜盈盈的,又收了自家夫人的打賞,各個面上挂着喜滋滋表情,鎮國公府的人一直忙到秦如眉被接走才歇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