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禍回過頭望着他,眼神仿佛訴說了一切,徐睿城松了口氣,放任他去了。
“我有一心愛之人,他是池國人,退兵桓陽也是為了他,這一切都是我的私心。”覃禍道。
人群寂靜一瞬,随之讨論的愈演愈烈。
徐睿城歎出一口氣,“将士們,先聽老夫說一句,國主受奸人挑撥,這才導緻了戰争,眼下水落石出,退兵是必然的,太子殿下提議退至桓陽雖說有私心,但也未嘗不可,今日我們放池國一馬,來日兵臨城下,池國也能放我們一馬,衆将士怎麼看?”
隐隐約約中,覃禍看到有幾人點了點頭,此次發兵,池國猝不及防,傷亡定然不小,反觀大覃,有城防圖在手,雖說有傷者,但并不嚴重。
“達魯,你說呢?”徐睿城問。
達魯哼了一聲,“我達魯是那麼不講情理的人嗎?就算是覃……太子殿下的私心我也認了,我忍不了的是,我将殿下看作兄弟,可殿下從未透露他的身份,甚至想将退兵的真實緣由隐藏,我達魯心裡難受,殿下從未将我當成兄弟。
“你是太子殿下,就是日後的國主,你說什麼我達魯還能不聽嗎?在我達魯心中,殿下就是我的手足兄弟。”
話畢,一身腱子肉,壯碩的大塊頭埋進徐睿城的懷中,隐隐還有啜泣聲。
覃禍心頭一揪,聲音軟了幾分,“達魯,我同樣将你看作兄弟,軍中的每一人都是我的兄弟,你所說的是我對不住你,日後我絕不向各位有所隐瞞。”
後一句覃禍的聲量加大,确保軍營中的每一人都能聽見。
“殿下……”一聲悠長的呼喚,達魯從徐睿城的懷中掙脫出來,抱上了覃禍。
該說不說,達魯的手勁是真的大,覃禍就差沒窒息了。
“今日好好休息,明日一早班師回朝!”徐睿城揚聲。
踏入大覃國内已過了多日,悠閑的午後,急促的馬蹄聲打亂了平靜。
“有刺客!”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警報,整軍齊齊望向孤身闖進的人。
透過縫隙,覃禍看清了來人的面貌,他穿過人群,擠到來人面前,“你怎麼回來了?”
董深翻身下馬,“殿下,就在軍隊走後沒幾日,池國又遭遇了伏擊,看軍旗應是呼爾的大軍。”
覃禍看着董深雙唇幹裂,想來為了趕上他們徹夜不眠,“怎的不用骨哨?”
董深抿了抿唇,倏地跪下,“骨哨被屬下弄壞了,還請殿下恕罪!”
“無事,你先休息幾日。”話畢,覃禍轉向徐睿城,隻見空中抛來一個物件,覃禍接過,定睛一瞧,正是刻着蛇紋的兵符。
“我這可是私自調兵,是掉腦袋的大罪。”覃禍看向與他有些距離的徐睿城。
徐睿城将視線下移,落在紅棕色鷹羽毛上,“紅棕色很襯你,我也老了,我的兵也是要留給你的。”
覃禍不語,凝望着徐睿城,在他心中徐睿城已是親人般的存在。
徐睿城背過身重新上馬,“人老了,總要瘋一瘋的,你且去吧。”
“老将軍……”
“你若不再快些可就來不及了。”
覃禍留了一隊精銳護送徐睿城回黥洲,剩下的三萬大軍随他救池。
萬馬奔騰,靜谧的叢林隻剩馬蹄踏地聲,覃禍一馬當先,文昭在他右側,左側很快被達魯追上。
覃禍側眸看了他一眼,達魯露出豪邁的笑,随後他揚聲:“就算沒有兵符,我達魯也願意追随殿下。”
相視一笑,手上缰繩再次甩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