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溫王楚湛身為淳王的同胞兄弟,自然是堅定不移的站在淳王那邊。
後來,淳王意外身死,先帝痛失長子,傷心欲絕,不久便重病駕崩。
靜王手握先帝遺诏,順利的登基稱帝。
繼位以後的永嘉帝,為了彰顯自己的寬厚仁德,不計前嫌,非但未将昔日的對頭溫王分封到窮山惡水之地,反而将溫王留在京都城,留在自己身邊,與其同享京都的富貴繁華。
如此相安無事了幾年,一日,永嘉帝突然下旨,将大夏最西北的一州——幽州,賜給溫王做封地,并勒令溫王立即啟程離開京都,前往封地。
永嘉帝為何會忽然将溫王發配西北,宮裡宮外衆說紛纭。
其中,最為大衆所認可的一種說法是,事發前一日,溫王在府中設宴為世子慶賀生辰,溫王不勝酒力,卻縱情貪杯,醉酒後口不擇言,當着一衆賓客的面,大罵永嘉帝陰險僞善,表面上待他親切和善,背地裡卻欺他辱他,對他百般折磨。
什麼天子腳下,富庶繁華,他才不稀罕,他甯可去幽州,去西北邊關迎着朔風吃沙子,也比龜縮在某人眼皮子底下,苟且偷生來的痛快。
這話第二日就傳到了永嘉帝耳中,永嘉帝當即下旨,全了溫王的心願,将幽州賜給溫王做封地。
且旨上明白寫着,要溫王在寒宵城建府。
你不是說喜歡西北嗎?那索性就住到大夏最西北的這座邊城去。
這便是溫王府為何沒建在幽州首府旌陽城,而是建在寒宵城的原因。
自被分封到幽州以後,直到離世,溫王隻在永嘉十三年,也就是七年前蕭太後五十大壽時,回過一次京都城。
五年前,溫王薨逝後,溫王府立刻就往京都城,往宮裡遞了請封的折子,請永嘉帝準許溫王世子承襲父親溫王的爵位。
而永嘉帝卻以溫王世子楚甯才剛滿九歲,過于年幼為由,駁回了請封,說等世子長到束發之年再議此事。
過于年幼?前年惠王病逝,沒等惠王府遞折子請封,宮裡就下來旨意,準惠王世子承襲惠王的爵位,那時陛下您怎麼不嫌年僅五歲的惠王世子年幼?
溫王府上下都清楚,永嘉帝厭惡他們王爺,連帶着也不待見世子這個侄兒,是存心拿捏他們世子。
可除了替他們世子委屈,關起門來抱怨幾句以外,也都無可奈何,隻能耐心地等待他們世子長大成人,等世子長到束發之年,看宮裡還有什麼好說。
如此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眼看再過不到一年,溫王世子楚甯就年滿十五了,府上又拟好一道請封折子,算計着日子,打算派人送去京都城,不想卻忽然得到太子被廢的消息。
永嘉帝不喜太子的事,遠在西北的溫王府一衆人等也是知曉的。
太子被廢,他們并不意外。
真正令他們意外,并且出離憤怒的是,永嘉帝竟然将廢太子流放到幽州,流放到了寒宵城來。
永嘉帝在溫王世子即将年滿十五這個節骨眼上,将一個有封号的王爺發配到這裡,很難不令溫王府上下多想,認為永嘉帝是有心讓慎王府取代溫王府。
因此,打從得知慎王被流放到寒宵城這一消息之日起,溫王府上下就對慎王充滿了敵意。
見鬼的被貶流放,分明就是來者不善,搶地盤的。
楚宥又端起茶盞,啜了口茶,剛要與祝嵘說什麼,便聽見屋外院裡響起一陣搬搬擡擡的聲音。
葉雪燭清潤平和的嗓音,從屋外傳進來,“那兩個箱子搬到西屋,這三個送到東屋,餘下的暫且搬到北屋廊下放着。”
一聽到葉雪燭的聲音,原本神色煩悶的楚宥,眉眼立刻舒展開來,他過扭頭,透過敞開的屋門往院裡望去,隐約能望見葉雪燭正站在院門處,揮手指揮仆從們搬擡箱籠。
楚宥原想起身過去,卻怕自己杵在跟前不但幫不上什麼,反而會給他阿姐添亂,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楚宥盯着外頭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接着之前的話與祝嵘說:“明日我親自去趟溫王府,你命人一早備好馬車。”
“是。”祝嵘應下,卻又道,“殿下要去溫王府,倒不必乘車。溫王府就在隔壁,與咱們慎王府就隔着一條三尺窄巷,出了門走幾步就到。”
“這麼近。”楚宥一邊擺弄着手中的茶盞,一邊若有所思,蓦地,楚宥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放下茶盞,一臉焦急的問祝嵘,“溫王府在咱們府東還是府西?”
祝嵘忙答:“回殿下,溫王府在咱們府西。”
聞言,楚宥臉色驟變,立馬起身朝屋外走去。
祝嵘疑惑,連忙追上去,“殿下,您要去哪兒?”
已經走到門口的楚宥頓下腳步,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地呼出來,才對追上來的祝嵘說:“雪燭從前跟我講過,說她府上與溫王府相鄰,府上在東,溫王府在西,中間隻隔了一條三尺窄巷。祝嵘,若我沒猜錯,此刻你我所站的地方,不是别處,就是從前的定國公府,是雪燭從前的家。”
話說到這兒,楚宥再也忍不住,握指成拳,一拳揮在門扇上,怒道:“他們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