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音打量着她平靜的臉色,覺得是自己不好,竟然自責起來。“是剛剛的茶?”
“涼了,喝不得了。文件還這麼多......”綱手點了下頭,含糊地混了過去。“請幫我再沏一杯來。”
靜音順從地離開了。她心想自己其實是累了。提起一口氣來就慘了,送掉更是沒有重聚的機會。算了,不批了。氣散了,故事就沒了。要回去休息,卻又犯難于工作堆積,看看牆上挂着的微笑的千手柱間,差點要說服自己繼續下去。
這到底是什麼爛攤子。自來也送一百件禮也是不夠的。當天依然曆曆在目,明明是他來拜托自己回木葉,卻一下子提氣,把場面弄得那麼難看,不是騎虎難下,已經是不得不靠着她慣有的生存規律,憑借一點疑惑,裝醉,想躲過那些思考,但失敗了。
終究是不如年輕時血氣方剛,但也沒有團藏那麼老态龍鐘,幾乎要昏沉得死了,才想起來喝口水,老樹都空心。
綱手忍不住去扶額頭。自己是木葉十三年生人,十三歲那年的夏天從火之國到了渦之國再向北兩百裡的冰之國,那一年冬天,華代子已經三十三歲,如果活到現在,她是不是——
“茶,在這裡。”綱手擡起眼睛,看到來人的黑色頭發,“綱手大人,您沒事吧?”
“有點累了。”索性誠實。
靜音自以為了解地歎氣。“沒辦法呀......”
沒辦法?确實沒辦法了。那天真是騎虎難下,鳴人和自來也兩個最會用嘴皮子推波助瀾的好人來了,她不做火影是罪人,做了火影又革命不得,也就是個有名号、有身份的劊子手。大蛇丸早就告誡過,讓自己離木葉遠一些。綱手早就明白了,有些東西一輩子都甩不掉,就好像自來也年少無知聽取妙木山仙人的預言後天南海北地亂跑,以為自己找到宿命了,結果又充當催債人,在三代老頭死後來催自己。同伴多年,情分也快沒了,他倒是擅長自我欺騙,每個月都買東西,禮袋大小不一,包裝各異。在靜音等外人看來,是很體面也很殷勤的老實忠厚,又揣摩女人心意的老式大男人做派。
華代子曾聽她講起過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