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星好奇,追着他問,“是有什麼機關嗎?”
蕭言祁走到書櫃旁邊,扭動一個花瓶,後面的牆就打開了一扇門,靈星颔首,“原來如此”
靈星的好奇心止于一瞬,她見書櫃被書本塞得滿滿的,問道:“這些書我可以看嗎?”
蕭言祁:“當然可以,殿下随便看”
于是這日下午,兩人在書房呆了半日,靈星看到感興趣的書完全不會打瞌睡,不知不覺腳邊就堆滿了奇聞雜談,山川地錄。
蕭言祁倚在書櫃邊,時不時朝靈星望一眼,他想起幾個月前關于靈星的傳聞,說她胸無點墨,實在是流言誤人。
靈星伸了伸懶腰,将腳邊的書拾起,打算放回原位,蕭言祁走過來幫忙,兩人放完書打算回房用膳,靈星裙子一角被下方一個抽屜卡住,她拉了拉抽屜,卻被裡面鮮紅的瑪瑙手串吸引住。
有點眼熟啊。
她目光在抽屜裡多停留了兩眼,旁邊一隻手伸過來将紅瑪瑙拿了出來,遞到她眼前,“這是殿下之物”
靈星眸光一閃,突然想起來,這不是她當初賠給王盈兒的嘛。
她狐疑地盯着蕭言祁,“從實招來”
蕭言祁神色淡定,“殿下在雅苑那日,我從王姑娘手中贖回來的”
“那你為何不早說”
“殿下那時剛與我約法三章”,蕭言祁語氣略帶幽怨。
靈星理虧,讨好道:“我們不提這事了,走,去用膳”
蕭言祁将手鍊給她戴上,心滿意足。
兩日後,假期結束,靈星一行人回程,路過城門口,發現城門加強了戒備,又一番檢查後,守衛才放行,靈星問道:“這是出了何事?”
蕭言祁也不知,“我明日上值後打聽打聽”
翌日,靈星就知道了緣故,原來那關在刑部的錢宗祿,被人劫走了,此事上報到皇帝那兒,皇帝大怒,全城戒嚴搜查,已經查了小半個月。
靈星推斷,這事大概率是北境傅家幹的,若說起來,這錢宗祿也算是忠仆了,善惡兩面,人性複雜。
不論人抓不抓得到,冬祭要開始了,在此之前,靈星備了些禮品,和蕭言祁一起約梁詠和在天香樓一叙。
天香樓是梁詠和的私産,他眼神挑剔地看過靈星送來的禮,尚可。
他瞥見靈星腰上挂着他送出去的玉佩,頓時面容慈祥起來,也不端長輩架子了,笑呵呵,“老夫祝公主和驸馬夫妻恩愛,白頭偕老”
蕭言祁和靈星敬了梁詠和一杯酒,“謝老師”
…………
過後,梁詠和心情不錯地坐在馬車内,行駛中的馬車卻突然停下,鑽進來一個白眉老人,此人身手靈活跟個泥鳅似得,護衛還沒來得及攔住,他就滑不溜秋鑽進了車。
梁詠和嫌棄道:“天栾,你一把年紀了,成何體統”
天栾顯然是習慣了幹這事,他雙眼透過窗簾縫盯着外面,“唉,師兄,幫幫忙,我家裡那母老虎正在追殺我,你收留我幾天”
“你又做了何事惹弟妹生氣?”
天栾撇嘴,他醉心藝術,無心仕途,家裡老妻一心想給兒子謀個官位,天天在他耳邊念叨,煩不勝煩。
他今日反駁了幾句,說兩兒子皆是資質平庸之輩,不是當官的料,就被妻子拿着掃帚追打。
梁詠和習慣了天栾不着調,也不多勸,天栾徑自坐好,眼睛落在車内的幾個錦盒上,他湊上前嗅了嗅,“茶葉,瓷器,金絲墨,都是上品,好東西呀”
“師兄,這是何人賄賂你?”
梁詠和罵道:“胡說八道什麼”,說完又表情得意,“我那逆徒之妻孝敬的”
天栾恍然大悟,心裡卻吐槽,看你那樣,還逆徒呢。
他注意到旁邊還放着一個食盒,眼中驟亮,拿下蓋子,就撚起一塊糕點吃起來,“師侄媳婦兒府上的糕點堪稱一絕,哎呀,好久沒吃了”
梁詠和奇道:“你何時還吃過?”
“就上次,她托我給你帶話,送了兩盒糕點,師侄媳婦兒也是妙人啊”
“天栾,你竟然中飽私囊!還獨吞!”
“怎麼,師兄竟未收到過嗎?哈哈哈哈!”
“你給我下去!”
“别别别,師兄别這麼小氣……”
兩老頭一路吵吵鬧鬧,馬車也到了梁府門口,門口小厮見到梁詠和,急急忙忙道:“老爺,二爺找您”
梁詠和皺眉,吩咐下人招呼天栾,又叮囑天栾不準把糕點都吃光喽,才朝着正堂走去。
天栾一手提着食盒一手背在身後,昂首挺胸的在府内走着,跟在自己的地盤一樣熟絡,前方走過來一抹倩影,他停下來,眼神笑眯眯。
梁清蘿對天栾福了福身,“師叔”
天栾颔首,“嗯,我來府上叨擾幾日”
梁府的人都習慣了天栾時不時過來,并不驚訝,梁清蘿道:“師叔今日怎如此客氣?”
天栾垮了臉,悄聲道:“這不是剛被你伯父訓了”
梁清蘿淺笑,隻是眉間難掩愁緒,天栾見狀,“清蘿可是有憂心之事?”
兩人走在長廊上,天栾素來性格跳脫,梁清蘿對着他,倒是放松,“近日是遇上一些麻煩事,不過有伯父和父親處理”
天栾一聽沒多想,到了院子,他笑道:“既然如此,就讓兩老頭去解決,你小小姑娘家,别操心那麼多”
他打開食盒,哄小孩似得,“來,吃糕點”
梁清蘿看着食盒,驚訝道:“這糕點做得真精緻”
水果糕點的香味撲鼻而來,清新香甜,梁清蘿也伸手拿了一塊,嘗過後忍不住問道:“師叔,這糕點是在哪家鋪子買的”
天栾:“嘿嘿,這是你蕭師兄媳婦送的,怎麼樣,好吃吧”
梁清蘿嘴角的笑容僵住,表情像吞了蒼蠅一樣,頓時如鲠在喉,她強忍着不适,“師叔,清蘿還有事,先退下了”
天栾見她走遠,納悶道:“怎麼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