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淡定了,祁苑把手機湊近耳朵邊:“什麼?”
電話挂了。
他是說他要來找她吧,去班級找她?
但如果班裡沒人的話,他就知道她在上體育課了,不會要找來操場吧?
祁苑越想越害怕,想要發個信息告訴他是遊戲,叫他别來,被同學阻止了:“别想通風報信啊,下課前不能給他發消息,咱先看他來不來。”
遊戲進行到下一輪,祁苑根本冷靜不下來。
她仰起頭,一滴雨落在了她的臉上。
下雨了?
她伸出手去接,不容反應,淅淅瀝瀝的小雨轉為豆大的雨點砸了下來,一眨眼的功夫,天空陰雲密布。
“下雨了!大家快回教室!”體育老師吹着哨子在檐下喊着。
所有人立刻從地上爬起來,用手抱着頭往回跑。
雨越下越大,幾個男生用手臂夾着球在雨裡慢悠悠地走着,時不時撩一下頭發,仿佛淋雨是一件很帥的事情。
也有女生不想淋雨,躲進了操場旁的器材室裡,準備等雨停了再走。
由于學校的操場和校區是分開的,中間隔了一條馬路,故兩地以一座天橋銜接,他們要跑回去還需要一段時間。
祁苑跑不快,被其他人甩在了後面,反正已經淋濕了,她抱着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小步地跑着。
眼看着離天橋很近了,所有人都在往上面沖,隻有一個人撐着傘在逆行而下。
他的腳步很匆忙,在一片霧蒙蒙中找到祁苑後把傘湊了過去。
察覺到有東西擋在了頭頂,她停下來看他,這場雨實在太大,即便是有傘也還是避免不了被淋濕:“下雨了還來?”
“我不來你豈不是要被淋死?”
他們撐着傘在天橋上走,眼看着雨點打濕了他肩頭的那片衣衫,祁苑出手抓住傘柄往他那邊歪了歪。
她記得,他們重逢時,也是像今天這樣的一個暴雨天。
他們緊緊靠在一起走了兩步,傘在不知不覺中又偏向了她,她出聲:“這麼大的雨,為什麼不多帶把傘?”
陳頌聲沒辦法道:“這個還是我臨時跟同學借的,實在多不出來。”
“其實你不用來的。”祁苑小聲說道。
有水順着傘滑下來,陳頌聲用寬大的手掌護住她傘沿下的肩膀,“嗯”了一聲,說:“我這不是來救駕嗎。”
“其實我是……”
“我剛剛……”
兩個人同時開口,相互對望了一眼,這是他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對方,陳頌聲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你說。”
祁苑有些說不出口:“我剛剛是遊戲輸了,才跟你說那些話的。”
陳頌聲倒沒有失落,語氣輕快道:“我還不了解你嗎?早就猜到了。其實我是從教室的窗戶那兒看見你在操場沒帶傘,才說要來找你的,你不需要有心理負擔。”
“真的?”
“騙你是小狗。”
陳頌聲把祁苑送到了教學樓的廊檐下,然後他說他還要去實驗樓接同學,就先走了。
祁苑彎腰抓起褲腿擰了一道,像擰濕毛巾似的濺了一地的水。
趙書琳一聲不吭地從樓梯後面蹦出來,大力地抓了祁苑的肩膀,把她吓了一跳。
“學長真去找你啦!”
祁苑放下褲腿,拍了兩下:“不是,他知道在玩遊戲,是看下雨了才過去接我的。”
“小左呢?”她問。
“回教室了,看上去不大開心。”
趙書琳撇撇嘴,說完後,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把手搭在她的肩上,神神秘秘道:“你覺不覺得,左楠喜歡學長啊?”
祁苑把她的手抖開:“才發現?”
趙書琳又跳起來:“你早就看出來了?上回,就我們出去玩那次,她前一秒跟我說一點兒也不餓,學長來了以後她說餓了想吃飯,然後你猜怎麼着,她拉着我們去了你們吃的那家餐廳。”
“那我怎麼沒看見你們?”
“她選的座位靠裡面,而且有好幾片竹簾擋着,吃飯的時候她還朝你們那邊看。哦對了,你們剛走,她背着包說要去上廁所,大概過了十分鐘才回來,不知道幹嘛去了。”
祁苑對此感到很詫異,不理解她這種多此一舉的行為。
趙書琳:“你知道她幹什麼去了嗎?”
祁苑搖頭:“我不知道,沒看到她。”
上課的時候,趙書琳會偶爾地回頭看左楠,而左楠一直用手撐着頭,擋住了左半邊臉,像在回避這邊。
祁苑忙着聽課,沒有顧她。
傍晚放學打掃衛生,祁苑去倒垃圾,發現垃圾桶最上面覆了很多紙屑碎片,憑那顆完好的愛心她認出這是左楠寫的那封情書,中午還沒有的,現在卻被撕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