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地用布包的邊角裹着其中一根發簪,仔細瞧了瞧,這蕭硯難不成是有什麼怪癖?怎麼好端端地把這些東西收起來?
更遑論這些珠寶發簪上還纏着發絲,處處都透露着詭異與邪性,再想起之前所查到的一些事。越铮覺得,他似乎明白了這其中聯系。
而追查那些人的戚衡彼時也有了發現,同之前那幾次一般,他的桌案上放着當時殘留的東西,而在一堆雜物之中,他一眼便瞧見了被削去穗子的牌子。
站在他身邊的侍衛見他視線一直停留在那塊牌子上,不由覺得奇怪地問道:“大人,這塊牌子是有什麼奇怪之處嗎?你怎麼一直盯着它看?”
聞言,戚衡先是将那塊牌子拿起,輕輕地摸索着它背面深深淺淺的痕迹,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想法。
他将牌子遞給那侍衛,輕輕地敲了敲它的背面,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瞧着戚衡的的動作,侍衛從他手中接過,來回摩挲着,腦海裡卻閃現過的是與自己手中的牌子一摸一樣的,隻不過那是挂在奪人性命的黑衣人腰間。
見他愣站在原地,戚衡默默将那牌子拿了回來,打狗還得看主人,這牌子自然是物歸原主。
身在離火阙的白将年還不知即将會有人找上門來,此時的他眼神冷冷地落在手中所擺弄的牌子上,一塊象征着身份的牌子。
“本殿似乎說過無數次,離火阙的人嚴禁私下接活,更不可屠殺無辜之人。”
白将年聲音忽地一凜,再次開口:“但總有人不将本殿的話當回事,趁着本殿不在的這段時日,撺掇着新入離火阙的人做出了無法饒恕的事情!”
說着這話,白将年的目光落在右側下方所站之人身上,眼中滿是不願相信與痛心。
說起來,那人也算是從這離火阙剛創立便已在的元老了,白将年得知是他時,整個人都僵在原地很久才回過神來。他甯願相信是其他人,都不願相信會是他,但事實卻是如此。
下方的人在聽到白将年的話後,互相看着别人,似乎是在猜測白将年口中所說的那個人會是誰。
在他們小聲低語時,白将年就這麼靜靜看着他,卻見他神情平靜,平淡地好像白将年口中所說的人非他一般。
“蒲川,能說說為什麼嗎?”
‘蒲川’二字一出,頓時一片寂靜,在場的人齊齊看向了手握長槍而站的人,見他面色毫無變化,又再次将目光轉向白将年。
有位堂主沒忍住,上前出聲道:“阙主,您的意思是方才所說的私下屠殺無辜的人是蒲護法?”
“這怎麼可能呢?蒲護法平日裡見了路邊的小貓崽子都要喂兩口,說不上是什麼大慈大悲的人,但也不會是會屠殺無辜的人啊!”
他話音落下,下方的門人也一個個開口道:“阙主,你會不會弄錯了?屠殺無辜的怎麼也不可能是蒲護法啊!”
白将年聽着從他們口中說出來的話,不由低頭垂眸歎了口氣,如果可以,他也希望不是蒲川。
他望向蒲川,見他依舊神情寡淡,隻是那握着長槍的手漸漸握緊,正當白将年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卻聽見一聲輕笑自蒲川口中發出。
“是我幹的。”蒲川非常幹脆地承認了他所做之事,一雙桃花眼此刻卻透着怨意,瘆得慌。
蒲川見白将年那似乎想開口勸導地模樣,再次開口道:“你知道嗎?在你與那越铮戚衡相識前,離火阙一直接的都是這些活計,因為這種活往往是來錢最快的,賺的多誰不樂意呢?”
“可是,在你們相識之後一切都變了,也許是你怕被他們知道離火阙幹的都是些殺戮奪命的事,你下令讓離火阙從此以後都不再接奪人性命獲取錢财的活,可那些調查信息的任務,能賺到的錢少之又少。”
說到這裡,蒲川眼底透着紅意,沙啞着聲音,“你知道他們都是靠着拼命來掙錢的嗎?想靠着這些讓自己過上好日子,也想讓家裡的人過上好日子……”
白将年被這些話一說,整個人頓時愣在原地,做錯的人不是他,是自己,是他那顆早已變黑卻妄想變回熾熱紅色的心,害了離火阙的人,也害了那些無辜丢了性命的人。
“你也不必做出這副模樣,我所殺的人有過半數都是沾滿殺戮罪孽的惡人,奪了他們的家财去救濟那些貧苦的人,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