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郁深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下一秒他好似聽到什麼一般,臉色忽地一變,低聲道:“失禮了。”随即伸出手拉着戚瑾迅速離開了馄饨攤。
戚瑾一臉茫然地緊跟在郁深的身旁,而她離開的時候也并未忘記拉上還傻坐着的靈雅。
她不知道就在她離開的下一瞬,馄饨攤上出現了幾個同上回一般穿着黑衣的人,隻是與上次不一樣的是今天他們并未帶上面罩,臉上齊齊帶着銀質面具,掃視了一圈攤位後又匆匆離開。
戚瑾隻覺得走了很遠,直到看到了不遠處的城門,她才開口說道:“郁深哥,我們還要走多久?再往前走就要出城了。你還沒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他偏頭打量着四周的環境,此刻出城的人并不少,在人群中他并未看見那些人,他這才側過頭看着戚瑾,沉聲說道:“方才那群人又出現了。”
“那群人?”戚瑾疑惑地望着郁深,一時間沒想到他口中所說的那群人是誰,愣愣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見她好像已經忘記了一般,他啞然地望着她,想起那天發生的事,不知道該不該說,怕讓眼前的大小姐再次受到驚吓。
戚瑾正欲開口詢問,腦海裡卻閃過那刀光劍影的畫面,以及那天郁深在自己面前倒下的身影,她的心裡不由一窒。
自然而然她也想起那群人的手段有多兇狠,雖說暗處有人跟着,但戚瑾不敢就這麼松懈,僵硬着身子走到郁深的前面,說道:“我們先回去吧,你身上的傷還未好全,可别又因為我而加重了。”
說完,戚瑾的手緊緊地攥着衣袖,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生怕晚上一刻就會被那群人給半路攔下。
直到戚瑾看到眼前大大的丞相府三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頓時松了一口氣,如脫力一般,就要往地上倒去,幸得靈雅快速伸出手攙扶住她,讓她整個人靠着自己好,慢慢悠悠地往她的小院走去。
郁深跟在戚瑾的身後入府,一路上戚瑾都沒有再和他說話,警惕地望着四周的人群,似乎害怕從她身旁經過的人會突然掏出一把劍就指向她。
就連她心心念念的玫瑰酥都給忘了,郁深望了眼手裡提着的糕點,伸手招來暗衛讓其順道帶過去,而他則是轉身出現在了戚衡的書房裡。
此時一道身影站在暗處,背對着郁深站着,他手裡的火星忽明忽滅,低沉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裡響起。
“我走之後,那群人出現了?”
“是,他們的目标似乎一直是小姐。公子你一離開他們就追了過來,他們似乎知道屬下會被小姐派出去買東西,很快就出現在了小姐周圍。”
郁深垂眸看着地面,沉聲禀報着,若是他再回來晚了一步,小姐怕是就會被那群人給帶走,亦或者是直接被抹殺。
那道身影忽然轉過身來,那張與戚瑾有幾分相似的臉出現在燈火下,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複又出聲問道:“看你這副模樣,是發生了什麼事?”
“屬下在後怕。”
戚衡聽到他的話,眉毛微挑,“哦?你在後怕什麼?”
“若是屬下晚回去一步,小姐此刻可能就會身陷于那群人的囚牢裡。回來的路上小姐也一直提着心不說話。”
“公子,您可有考慮過小姐有遇險的可能?”郁深将自己藏于心裡很久的話說了出來,他此刻大着膽子擡眸和戚衡對視着,尋求一個能夠讓他心安的答案。
戚衡并沒有急着回答郁深的問題,而是坐在了桌前,端起桌面上那有些微涼的茶水,輕抿了一口說道:“你也會說她是我的妹妹,我又怎麼可能真的将她置于危險之中?你可知,今日跟在暗處的人大多是微遜于你的,隻要不是那背後的人出面,是不會出現意外的。”
他這回答看似沒什麼問題,郁深的心卻莫名發涼,那是他嫡親的妹妹,一母同胞的妹妹。為了能夠将那背後之人引出來,可以忍心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形下把她當做誘餌投出去。
他這一舉一動讓郁深竟無法真正看懂他這個人,第一次讓他感到陌生。
“郁深,你又在胡思亂想。”
郁深雖未開口,但他的那點小心思全都寫在了臉上,看着他臉上那失望的目光,戚衡不由搖了搖頭,“可是在心裡暗自腹诽我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為了查清案子,連親妹妹都可以舍棄?”
郁深不願開口說話,他擡頭看着戚衡,眼神裡帶着懷疑和詢問。
“那群人是白将年手裡的人。”戚衡輕飄飄地說道。
聞言,郁深瞳孔微縮,似是沒想到會得到這麼一個回答,不過他仔細回想了下那群人的穿着,的确和常出入在白将年身邊的那群人有很大的相像之處。
“可是,小姐和白将年都沒見過幾次,他為什麼要派人來殺小姐?”
這不僅僅是郁深疑惑的地方,也是戚衡至今沒有想明白的事情。
真正說起來的話,白将年與戚衡的關系還算融洽,更别提白父和戚父也是多年好友,于情于理白将年都沒有要動手的緣由。
正當兩人陷入沉默時,一道清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讓兩人齊齊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