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被戚衡察覺到不對,戚瑾說完就将那‘果食将軍’塞到了靈雅的懷裡,讓她将其收好,随即笑盈盈地繼續朝前走着。
而此時從她的身邊有幾名打扮美麗的女子經過,小聲地嘀咕着些什麼。戚瑾隻能大概地聽出幾句,“咱們走快點,不然織女廟裡就沒位置了。”
“是啊,據說今年的織女廟還與往常不太一樣呢。”
她們的聲音越來越遠,但她們口中的織女廟卻引起了戚瑾的注意,她側目望着戚衡,眼神中的期待與好奇顯而易見。
而站在她一側的郁深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但他下一秒便垂下了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待戚衡一垂眸便對上了她那雙清澈的眸子,眼裡閃過一絲無奈,悠悠地歎聲道:“今日既是陪你出來,自是順着你來,想去便去吧。”
他剛說完,上一秒還站在他身邊的戚瑾迫不及待地邁開步子朝着織女廟的位子而去,徒留戚衡與郁深站在原地,相視一眼後跟上了戚瑾的步子。
而方才還站在兩人身後的越铮此刻望着三人漸行漸遠的背影,他眸子微閃,并沒有跟在他們身後。
他定定地望着戚瑾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下一秒便朝着與戚瑾他們相反的方向走去。
待走出幾步後,戚瑾下意識回頭看去,卻隻看到前後行進過來的戚衡與郁深,唯獨沒有了那個人的身影。
戚瑾難免有些愣神,收回尋找的視線,腳下的步子卻越走越快。
不多時,戚瑾一行人在織女廟前止足,映入眼簾的是織女廟前那高高懸挂纏繞在一起的紅綢,擦着大紅燈籠的邊垂下來,倒是更增添了些熱鬧氣息。
戚瑾微微仰起頭望着那個披着紅色大氅的織女雕像,久久無言,不知在想些什麼。
于她身側立着的戚衡側目看着她那認真的模樣,不由微怔,随即出聲笑問道:“這織女像是讓你想到什麼了?倒是難得見你如此觀察這麼一物。”
聞言,原本陷入自己思緒之中的戚瑾擡眸瞥了眼他,淺淺一笑道:“我能想到些什麼,隻不過是有幾分感慨罷了。”
戚瑾同戚衡說着話,織女像前的人卻是越來越多了,他們幾人被人群擠攘推搡着往前走着。戚瑾幾次差點被絆倒,最後還是郁深在她又一次踉跄後,伸手将她從人群中拉出來。
待她穩住身子後,眼眸偏向一旁,戚衡束着發冠的長發有些淩亂地散在他身上,額尖的發絲耷拉着,而他身上穿着的錦袍此刻也微微皺。
見此情形,戚瑾不由捂着嘴偷笑,在戚衡望過來的時候她又欲蓋彌彰地移開了視線,佯裝是在欣賞四周的景色。
直到戚衡走到了她的身前,瞪了她一眼,無奈地說道:“看到我這麼狼狽,你很高興?我怎麼覺得你是故意把我帶來人這麼多的地方,就是為了看我狼狽的樣子?”
聽到他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戚瑾放下捂着嘴的手,回過頭看着戚衡,水靈靈的大眼睛望着他,似是不解地問道:“哥哥,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我還不是看你不是上朝就是窩在書房裡,這不才想着帶你出來,到人多的地方看一看。”
她這般說着,下一秒不知道從哪摸出一塊手帕來,擦拭着眼角處,那一副凄慘可憐的模樣不由讓從她身旁路過的人們下意識駐步瞥向他們,眼神所蘊含的意味不必多言。
見她此般舉止,戚衡一時啞然無言,輕歎一口氣,将那手帕從她的手裡奪了過來,臉上除了無奈别無其他,他摩挲着手心裡的手帕,幹幹的。
他再擡眸仔細地望着戚瑾的眼睛,依舊水靈靈,依舊明亮。發現她并不是真的哭,戚衡不由松了一口氣,天知道方才看到她擦拭眼淚的時候心裡有多慌。
沒有其他原因,隻是因為她哭的話哄起來太費心力。
戚衡将手裡握着的手帕重新疊整齊後,複又塞回到戚瑾的手裡,說道:“下次可不許這麼做了,小時候你就愛這般,怎麼到了如今年歲還是喜歡?”最後一句看似疑問,卻是他一聲感歎。
聞言,戚瑾朝着他吐了吐舌頭,将手帕收好後,她忽地牽起戚衡的手朝着方才人群擁擠而去的地方跑去。怕摔着她,戚衡加快步子跟在她的身後,省得她多使力後面又喊累。
戚瑾在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群外蹦蹦跳跳,嘗試着看到最裡面的景象,但每每都以失敗落下。
鮮少出聲的郁深瞥了眼戚瑾焦急又失落的模樣,随即又看向戚衡,在他的點頭示意下,郁深自人群外一縱身躍起,看清人群中央的情景後落地,他想了好一會,才幽幽地開口說道:“那人群中心,是一老一少在算姻緣,桌上堆着一摞那紅簽,大抵是在解簽。”
聽完郁深的描述後,戚瑾頓時興緻缺缺地低下了頭,失望地“啊”了一聲,拉了拉戚衡的衣袖下擺,說道:“那我們還是換個地方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