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屬實想不明白麗妃今天是怎麼了,平時還算聰明的她今日倒是犯起了迷糊,差點連自己的妃位都給弄丢了,連帶着他差點跟着一起受罰。
台下站着的越铮神色淡漠地望着這一幕,當他擡頭時對上了三皇子那怨恨的眼神,不由覺得幾分莫名,明明是他母妃自己出頭惹惱了皇上,他反倒将其歸咎于他的身上,着實可笑。
越铮移開視線,垂眸看着自己腳下的青石闆地,靜等西黎帝的安排。
西黎帝原本想着難得朝堂上又有一個肱股之臣,要好好拉攏。卻怎麼也沒想到麗妃會突然來這麼一招,氣得半天也沒能說出話,幸得皇後一直在他身側低聲說着些寬慰的話。
經過這麼一遭,園子裡的人見皇上處于盛怒之中,齊齊噤聲,靜靜地低着頭看着自己面前的桌案,生怕下一秒被拉下去的人就是自己。
一陣寂靜過後,西黎帝放在桌案上的手緩緩握緊,又松開,望着台下的越铮說道:“越铮啊,麗妃這次是糊塗過頭了,你可想要些什麼說出來,就當是朕給你的補償,你看可好?”
說實在的,越铮其實絲毫沒有将方才麗妃說的話放在心上,不過既然西黎帝都這麼說了,他不順着說下去似乎不太好。
于是,越铮輕笑着看着高座之上的西黎帝,“陛下,想必今日這樣的一幕您也不一定想再看到第二次,請您可以允準我以後婚事全由我自己做主。”
西黎帝倒是沒想到他會提出這麼一個要求,他瞥了一眼恹恹的麗妃,歎了口氣:“好,朕答應你,你的婚事以後由你自己做主,誰都不能插手,你看這樣可好?”
越铮倒是沒想到回京述職,還能一下子得了兩個好處,他也知道見好就收,在聽到西黎帝這話的時候,他很自然爽快地應下了。
折騰了這麼一會,西黎帝疲憊地揮了揮手,示意越铮可以回到他的席位上了。
而一旁靜靜圍觀了這麼一場鬧劇的戚瑾,嘴巴微張地望着全身而退的越铮,小聲嘀咕道:“這越铮咋那麼好運,他半點事沒有,反而是那寵妃被禁足了……“
“你在那小聲嘀咕些什麼呢?”戚衡隻聽到身旁垂着腦袋的戚瑾發出些奇怪的聲音,不由出聲問道。
突然聽到戚衡的聲音,戚瑾受驚地擡頭看向他,對上他疑惑的眼神,連忙搖了搖腦袋,捂着嘴巴說道:“你聽錯了,我什麼也沒說啊。”
戚衡懷疑地望着她,他可以确定自己沒有聽錯,但他觀察了下周圍的環境,并沒有再過多詢問,隻是說道:“有什麼想說的等回去再說,别被有心之人聽去了,反過來找相府的麻煩。”
“我知道,哥哥,你繼續喝你的茶吧,不用一直盯着我看的。”戚瑾将桌案上的茶杯往戚衡面前推了推說道。
見她這副模樣,戚衡隻是歎了口氣,随後倒也沒再過多地關注她,偶爾會看她幾眼,怕她出事。
為越铮接風洗塵的事告一段落,就在戚瑾以為宴會已經過去大半的時候,上方的西黎帝忽然再次開口說道:“今日除了替越铮接風洗塵外,朕還準備替幾位尚未成婚的皇子們相看個好姑娘”
埋着腦袋品嘗面前糕點的戚瑾不由動作一頓,随後慢慢看向坐在她前方的戚相,伸手悄悄地戳了戳他,說道:“爹,陛下是說認真的嗎?這個也太突然來了吧?“說着,戚瑾悄悄地打量起了園子裡的各位大人以及他們身旁所坐之人。
有的坐的是有幾分眼熟的千金小姐,而有的則是她曾在戚衡那見過的公子哥們,想來這些大人也都沒能猜到西黎帝會來這麼一出,都怔愣地望着他。
而正當衆人都在發愣的時候,西黎帝的眼神忽然落在了戚瑾的身上,正四處張望的她忽然覺得有那麼一絲危險。
戚瑾緩緩擡起頭對上了西黎帝那略顯和藹的視線,她不由下意識去拍了拍坐在自己身側的戚衡,還沒等她開口說些什麼,隻聽得——
“戚愛卿,聽說你的愛女如今還沒婚配,目前可有中意的人選?”
被西黎帝點到,戚相連忙從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來,拱手望着上方的西黎帝回答道:“回陛下,小女尚且年幼,臣還想多留她在府裡一段日子。還望陛下見諒。”
西黎帝好似沒将戚相的話給聽進去,隻是望着戚瑾悠悠地開口道:“戚家丫頭,來上前幾步讓朕好好瞧瞧。”
聞言,戚瑾下意識地望向戚相和戚衡,在戚相的暗示下方才緩緩從席位上走出來,站在殿中央,垂眸不敢擡頭看。
“擡起頭來。”
聽到這話,戚瑾隻能默默擡起頭來,任由西黎帝仔細打量着她,而她縮在衣袖之中的手則是無意識地來回摩挲着。
“戚愛卿啊,你這女兒長得很是标緻,朕想将她許給朕的老五,你看可還行?”西黎帝将視線從戚瑾身上移開,落在拱手彎腰站着的戚相身上說道。
“陛下,臣這個女兒向來頑劣,怕行事惹怒五皇子,還請皇上換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