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深聞言,擡頭看了眼歪着腦袋望着自己的少女,冰冷的神色略微收斂,看着四周的店鋪攤位,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當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戚瑾不知道,郁深很少會跟着戚衡出府,很多時候是守着戚衡的院子,哪也不去。對于府外的人與事,他知曉的可能還不及戚寒從丫鬟口中聽說得多,又怎麼會知曉這京城裡有哪處好玩的地兒,隻能用沉默來回應戚寒的問題。
戚瑾見他久久沒有開口說話,不禁用疑惑的眼神望着郁深,“郁深哥哥?你怎麼不回我的話啊?發生什麼了嗎?”同郁深說話的時候,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圍的人。
郁深沉默了半晌後,聲音低啞地答道:“屬下久未出府,對此知曉的不多,還請小姐恕罪。”說完之後,立刻低下頭,默不作聲,似是在等待戚寒的責罰。
周圍小販的吆喝聲不斷,戚瑾望着他這副低頭認錯的樣子,不知所措地望向了站在一旁同樣望向自己的靈雅,眼神仿佛在詢問現在該怎麼辦。
靈雅望了眼冷冰冰的郁深,湊到了戚瑾的耳邊,放低聲音說道:“小姐,郁侍衛可能和我們一樣,對府外知道的也不多,不如我們還是四處瞧瞧,自己找找好玩的?”
戚瑾轉念一想,畢竟是第一次出府,四處轉轉也沒什麼不好的。她悄悄地用餘光去打量着郁深的臉色,還是如以往一般的冷淡。
即便如此,她依舊對他有着些許的害怕。習武之人,想必聽覺都比常人要好,靈雅剛才那番私語可能也被他聽着了。見他臉色并沒有太大變化,應該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她松了一口氣,将手背在身後,緩緩朝人多的地方走去,時不時同靈雅說着些悄悄話,逗得兩個人捂着嘴笑了起來。
戚瑾踮着腳往人群中心看去,卻隻看見個迷糊人影,愣是沒看出來前面的熱鬧是在做些什麼。
此時,郁深不緊不慢地出現在了戚瑾的身後,一眼便注意到了她不停想要往上伸的身體,循着她的視線望去,隻看見在人群中心,一男子正在耍着雜技。看了一會覺得着實無趣,也不知為何會有這麼多人聚在這兒看。
他一低頭,卻看見她還在努力地往前伸着身子,想要看看人群中到底在幹些什麼。見此狀,他隻能開口。
冷冷的聲音從身旁傳來,惹得戚瑾不由側目望向他,聽出他是在給自己描述人群中心發生的事,頓時滿眼喜悅地望着他,靜靜地聽着。
或許是他講述的聲音過于吸引人,一旁同樣圍觀的人不約而同側目望了過來,聽了一會兒後發現,原來這俊俏小哥是在給小姑娘講雜技呢,看樣子應該是兄妹,哥哥對妹妹真好。
不知不覺看向兩個人的視線越來越多,郁深雖有察覺,但也懶得搭理,後來多的連戚瑾這反應遲鈍的人都有所察覺。她一擡頭就可以看見四周有不少人都看着他們,準确來說是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給她講雜技的郁深。
戚瑾默默地扯了扯郁深的衣角,察覺到有人在往下拽着自己的衣角,他視線微垂,落在了她那張白皙的臉上。他眼中帶着疑惑,不明白戚瑾想要幹什麼。
戚瑾見他望過來後,壓低聲音說道:“郁深哥哥,周圍看你的人好多啊……現在該怎麼辦啊?”聲音裡帶着難掩的慌亂與害怕。
郁深聞言,淡漠的眼神掠過四周停留在他們身上的人,雖是一言未發,但那些人似是懼怕他眼神中的冷冽,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而依舊有那麼幾人好奇心作祟,不肯移開視線。
久未出府的戚瑾哪裡見過這樣的情景,不動聲色地将自己的身子往郁深背後移了移,而後悄聲說道:“郁深哥哥,我們去那頭瞧瞧吧,看着似乎有些新鮮玩意。”
聽聞此言,郁深默默收回了一直注意着四周人群的眼神,示意着戚瑾先朝她說的那個地方過去,而他緊跟在她身後過去。
見這兩俊俏男子和嬌俏女子慢慢走遠,剛還聚集在此處不願離去的人們漸漸散開,但眼睛卻依依不舍地望着他們。
彼時,戚瑾剛剛拿起攤子上簪子在手裡,仔細打量着這簪子的做工,越看愈發覺得甚合她心。
就在她準備從荷包裡往外拿錢準備給老闆時,突然,自她身後不遠處傳來了小販的驚呼與馬兒的嘶鳴聲——
“哎呀!大家快讓開!”
“這人怎麼騎着馬兒在鬧市裡行走呢?真是個不怕出事的性子!”
此時的戚瑾還沒反應過來,微微側頭,看着一匹上好的駿馬朝着她這方向奔馳而來,而她隐隐約約似乎看見那馬兒身上坐着個紫衣少年。
而見着奔馳過來的馬兒,戚瑾似是被吓到了一般,雙腳仿佛被箍在了地上,無法邁開步子朝旁邊躲避。
小攤老闆見馬兒沖過來,怕的連東西也不要,直接朝旁邊躲去,發現那要買東西的小娘子還站在攤位前,不由出聲提醒道:“小娘子!快到旁邊躲躲!被馬蹄踩了可不是什麼小傷!”
聞言,戚瑾也隻能苦笑,“我倒是也想避避,可這腳不聽我的話,不願意動……”
話音剛落,就感覺到一道陰影落在了自己身前,她一擡頭就看見那高舉的馬蹄,心不由一提,生怕那蹄子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直到看到馬蹄落在自己身前,戚瑾才緩緩松了一口氣,還沒等她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