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五分鐘前……
周會剛結束,唐正就去了許宴辦公室。
彼時許宴剛坐下,正等着電腦開機,就看見唐正闆着一張臉進了辦公室。
唐正回身将門半掩上,而後拽來一個旋轉椅,毫不客氣地仰坐上去。
椅背被他撞得後傾,咯吱的聲音中,他将右腳架在了左膝上,一副挑釁神色。
許宴看他一眼,問道:“唐老闆今天似乎很大脾氣啊。”
唐正回瞥許宴,冷冷質問:“上周五将我支去紅正集團開會,許老闆又是幾個意思?”
“紅正那邊和投資有關的事兒,向來都是你去談的,我會有什麼意思。”許宴聳了聳肩。
“我就離開一天,你就對我的妹子下手?”唐正歪着頭,用手抹了抹發尖的摩絲。
許宴明白了,唐正應該是聽說了什麼。
他也向後靠着椅背,繃起了臉,“她還不是你的妹子。咱們公平競争。”
唐正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許宴,“什麼玩意兒?”
唐正和許宴是在美國讀CSE碩士時候認識的。從那時候起到現在,六年過去了,唐正就沒見過許宴對哪個女生感興趣過。
看着許宴無比認真的神色,唐正好像終于認識許宴一樣:“所以你确實喜歡女人。”
許宴單手扶額,這話讓他無言以對。
“難得你看上了女人,我不能跟你搶。”唐正一臉正經,用惋惜的話音說:“免得你拼不過我,還要再等六年才看上女人。”
許宴不由得笑了,“行。”
其實,唐正早就看開了,他上周一直在努力,陶思還是對他不溫不火。
他已經打算放棄了。不過,趕上許宴這小子要前仆後繼,唐正想着,正好還能圓自己一個面子。
唐正輕咳了咳,“兄弟雖然放棄了,但不能太丢面兒啊。要是讓人議論起,說我是不戰自潰,以後臉擱哪兒?”
“那你想怎樣?”許宴耐心問他。
唐正想了想,站起身來。他掰了掰手指,關節嘎巴嘎巴響,
“直接退出太窩囊,摔東西鬧動靜才夠爺們兒。”
許宴掃視了一圈自己的辦公室,也沒什麼值錢的擺設,便示意唐正,“那你選。”
唐正繞了一圈,最後在茶幾前停下,從并排擺的四個玻璃杯中拿起一個,“這個能摔嗎?聲響點。”
許宴點點頭,補了一句:“給我留一個喝水的就好。”
啪擦!
玻璃杯摔在地上,瞬間碎了,清脆的聲音順着地闆就傳到了樓下。
許宴看着一地的玻璃渣,心想,一會兒還是要自己收拾……
唐正又拿起了另一個杯子。
啪擦!
又是一聲巨響。
唐正小心翼翼地躲開滿地渣子,走到門前,低聲道:“好了,正好剩一對兒杯子了。兄弟祝你旗開得勝,早日出雙入對啊。”
許宴點點頭,感謝唐正别出新意的祝福。
下一刻,唐正挺了挺胸,頭也不回地摔上了門。
砰!
唐正的戲演得很成功。
沒多久,工作室裡的流言蜚語都是說他牛叉哄哄地和許宴翻臉了。
至于翻臉背後的原因,聰明的吃瓜群衆也猜到了七八分,隻是事關大小老闆,衆人都不敢明說。
***
忙了一上午後,陶思終于有空直了直酸疼的腰。
沈嬌來找她吃午飯,卻被她推脫掉了。
等到同事們都陸陸續續離開辦公樓去吃午飯後,她趁嚴巧書還沒出去前,截住了嚴巧書。
“一起吃飯吧。”陶思站在嚴巧書的辦公桌前。
嚴巧書恹恹地關了電腦,完全不看陶思,“我不想。”
“那好。”陶思也不想勉強她,她隻問她關心的問題:“周五晚上的金菲士,我喝了半杯就醉了,是你在搞鬼?”
嚴巧書終于擡頭,她白了一眼陶思,“你自己不能喝,想怪我?”
“我平時喝兩三杯都不是問題。”陶思定定道。
嚴巧書聽了,不由一愣,她不耐煩地道:“那就是金菲士有問題。”
“可那杯金菲士是你給我的。”
“哦。那是别人請我喝的。我就給你了。”
“金街角那個酒吧那麼亂套,如果是别人的酒,你應該先告訴我啊。”陶思有點被嚴巧書那完全無所謂的态度激怒了,不過陶思也在控制自己。
嚴巧書站起身來,走到陶思跟前。
她今天一反常态,隻穿了平跟鞋,比陶思矮一截。盡管如此,她還是在氣勢上咄咄逼人,“想怎樣?你現在不是還好好的?陳之宣不是也帶你回他家去了麼?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陶思注意到,嚴巧書提到陳之宣時,眸中掠過了一絲憤怒的落寞。
陶思也聽陳之宣說了,那天晚上,陳之宣到酒吧的時候,嚴巧書也喝得迷迷糊糊了。他是先将嚴巧書送回家去,再帶着自己回了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