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除夕夜風蕭蕭,大乾的營地内火把通明,透出一股肅殺之氣。
在這除舊迎新的最後幾個時辰,被迫“沖KPI”的大乾将士們秣馬厲兵,披堅執銳,隻待蕭銳鋒的一聲調遣。
蕭銳鋒的目光凜冽,檢閱過黑壓壓的一衆将士便寒刀出鞘,刀鋒直指敵方大營。
下一刻,寒夜驟然被他雄勁的号令刺破,緊接着烈馬嘶鳴,騎兵飛馳而出。
蕭銳鋒策馬疾馳,夜風呼嘯過他刀雕般的五官棱角,卷走了餘溫,讓這位曆經百戰的帝王顯得越發冷硬而嗜血。
有時,相逢注定是一場報應。
彎月之下,荒野之上,欲意發動偷襲的烏恒兵就這麼與偷襲的對象狹路相逢了,冥冥之中也是水逆。
率軍偷襲的烏恒大将整個人都傻了,瞠目大駭:“大乾人不是該過除夕嗎?!”
蕭銳鋒聽得懂烏恒語,勒馬提槍,指着對方喉結冷嘲:“自是要過。特來枭你首級助助興!”
此情此景令原本躲在郭簡身後的高憧明忽然犯了職業病,好死不死的來了句:“陛下真乃神機妙算!”
蕭銳鋒瞥了他一眼,冷冷笑罵:“跟緊我,少廢話。”
他将話扔下就縱馬殺了出去,高憧明很無語,隻得打馬也跟過去。
看着二人别扭又和諧的背影,郭簡郭崇默然對視一眼——穩了。
若問蕭銳鋒因何要拉着高憧明上戰場,那便就是一門玄學了。
高憧明這個人雖同骁勇善戰半點邊都不沾,可他有個邪了門的絕技——錦鯉本鯉。
高憧明生在農家,父母雙全吃喝不愁,唯一一點小缺憾就是他是母親先前與人打野所YUN,緻使他之後有了一個極不待見他的便宜爹。
因此,他從小就對逃命有了極其深刻的理解和體會,畢竟跑慢了就得挨上一頓。
高憧明在如此“父慈子孝”的實戰下野蠻成長,不知不覺就将躲避技能練到了臻于化境的程度。
後來,他覺得與其在村裡躲來逃去,倒不如去當個大頭兵混個軍饷,自此便開始了他在軍中的Buff生涯,從數場近乎全軍覆沒的戰役中逃出生天,最多也隻是擦破點皮。
他在軍中一直都是個傳說一般的存在,危險完全不怕,心态絲毫不慌,直至遇到了讓他破功的蕭銳鋒。
蕭銳鋒這個人大概全身上下最硬的就是命了,而且他似乎是唯一能克高憧明的。
但凡是跟蕭銳鋒出戰,莫名其妙受傷的便總是高憧明,似乎天生就能幫蕭銳鋒擋煞似的。
後來,蕭銳鋒發現了這隻“錦鯉”的妙用,本着好用就往死裡用的原則,他動不動就将高憧明帶在身邊。
在被先帝大規模圍剿的一場惡戰中,高憧明為了救他不慎受了點小傷——碎掉了一顆蛋蛋。
對于這個傷不至死但傳出去卻令男人社死的傷情,蕭銳鋒表示理解并願意負責到底。
于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高憧明就被徹底淨了身,當了新帝身邊的總管太監。
高憧明本想着退居十八線後安心在宮裡摸魚混日子,豈料就因為沈美人,原本躺平了的他,先是被蕭銳鋒當成個馬甲披,又被拉來了戰場沖鋒。
由此,高憧明得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結論——蕭銳鋒和沈青鸾都克他。
眼下他和蕭銳鋒已沖入敵陣,他看蕭銳鋒一路沖殺一槍挑死一個,也無甚能幫上忙的,便就老老實實跟在其後,順手給那些好不容易逃出了蕭銳鋒毒手的漏網之魚挨個補幾刀子。
很多兇悍的烏恒兵看不慣高憧明如此陰毒的打法,氣他一路跟在蕭銳鋒身後吱哇亂叫的“補漏”,卻一時半會也奈何不了他。
就在高憧明以為他可以平安過了大年之際,卻好死不死的看到了一束寒光直逼蕭銳鋒脊背。
他本也是來不及反應的,奈何敵将驚了他的戰馬,他便被馬帶着往前一記縱身。
高憧明:“……”
……
此時的沈青正吃飽了遛豬玩,眼下天寒地凍,白雲嬌氣得居然不肯豬蹄沾地,沈青也慣着它,順手就做了個小闆車,讓黑土拉着白雲走,一路嘎吱嘎吱的還挺樂呵。
黑土一路累得哼哧哼哧,白雲搖着小豬頭在車上美得呼噜呼噜。
沈青也覺着凍腳,于是美滋滋的盤算,要不再把黑土喂壯實些,他做個大些的闆車讓黑土拉着他和白雲一起遛彎吧。
黑土:“……”
這幾天,沈青凍得勤快了些,做好了他那件羽絨服,工藝雖算不得好,但夾在長衫裡的鴨絨内膽有着較好的保暖效果。
他得的鴨毛不算多,深思熟慮之後,他決定還是全給自己用上吧,畢竟即便都給了高公公,就那個身量高低也是不夠用的。
于是,他先前許給蕭銳鋒的“鴨絨服”便就即将被偷工減料成“雞毛服”了。
然而,事事難料。
這一天偷懶又減料的沈青手頭正忙活着,就接到了小福子傳來的兩個小道消息:陛下即将凱旋;高公公墜馬嘎掉了。
沈青聽完,反複咂摸了一會,前一個消息讓他覺晦氣,後一個卻讓他很難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