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紛擾/
/于空中叫嚣/
/亂世之中 怎願苟活于世間/
/生死無别 愛你一萬年/
歌曲中最難的部分在段落結尾處,雖然詞少,但轉調後的音準卻不好把握。
“生死無别,愛你一萬年。”
生死于我而言已經不再重要,我隻想以一萬年為期約,來世,再繼續愛你。
/轉眼間 再臨春天/
/一指劍 山河變遷/
/回首那無她的從前/
/跋山涉水也要回到她身邊/
第二段,是對第一段旋律的改編,歌詞格式改動,但整體韻味沒有變。
/陽春 三月/
/她站在桃花樹前/
/言笑晏晏 是已白頭的容顔/
是末尾的高潮段落,是遠征人再回故鄉,見桃花依舊,愛人婉約。
/少時追逐暮霭 如今年過半百/
時光飛逝,我們的光陰一去不回。
/白首偕老 仍要愛你一萬年/
但我仍願與你白首偕老,然後……
“愛你一萬年。”
傅容寂,而我怎麼會,越來越想你……
台下掌聲熱烈,任青痕拿着話筒向他們說了聲“謝謝”,然後在同學們這片熱情的歡呼聲中下台。
今天專業課的内容就觀摩考試,他的所有項目都考完了,高卓陽批他可以提前放學。
距離文化生下晚自習還有好久,于是任青痕決定回去聽文化課。
音樂樓往教室方向的小坡那裡沒有燈,晚上要從那裡走,就得摸黑下台階。
此時正是上課期間,沒有老師會從這裡經過,他偷偷拿出了手機照明。
剛解鎖,他便看到孟良辰在加回他好友後的第一次刷屏。
「夢中良辰美景」:在不在?
「夢中良辰美景」:在不在?
「夢中良辰美景」:在不在?
「夢中良辰美景」:出來!
「夢中良辰美景」:出來!
「夢中良辰美景」:出來!
諸如此類……發了共計21條。。。
但他又沒說是什麼事。
「柴可夫斯基二世」:怎麼了?
「夢中良辰美景」:電話跟你說!!!
還沒等任青痕反應,孟良辰的電話就真打來了。
“喂喂喂?能聽見吧?哎對這個點打給你影不影響你上課啊?”
任青痕無奈笑道:“你都已經打過來了。”還管我上不上課呢。
“哦哦,不好意思哈哈哈哈。”
“沒事,我現在有時間。你說吧。”
“咳,”手機裡的咋咋呼呼地聲音卻突然平靜,任青痕聽見孟良辰開始認真和他說了起來:“那個,青青,你最近……”
“覺得自己的情況有沒有好些?”
任青痕愣了一秒,随即道:“我好了很多啊。”
“那你現在對林澤航這個事兒……什麼看法嗎?”孟良辰小心翼翼問着,“我就是問一下,你聽了不舒服的話咱們就不聊了。”
“沒關系,”任青痕皺起眉頭,“其實我已經能接受這件事的發生了。至于怎麼看,我肯定是不甘心的啊,畢竟他把那個女孩兒傷害地那麼慘,而我卻沒有救下她。”
“更何況,有謝熒熒這一個,就肯定還有其他更多女孩兒在被他折磨。”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提到林澤航,孟良辰心裡也憋着一團火。
“但是能怎麼辦呢?”任青痕伸了個懶腰,在石階上坐下,“我們現在又沒有靠山沒有能力,能做的就隻有過好自己。”
“唉……然後等待他被繩之以法的那一天吧。”
任青痕說得很沒底氣,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會不會真的有這麼一天。
聽了任青痕這一番話,孟良辰确切地感受到了他的變化。雖然最後一句話說得很底氣,但他也終于可以往積極的方面去思考問題了。
很好!
這樣足夠了!
孟良辰開心地在心中放了個鞭炮。
他咳嗽一聲,“咳啃!”
“任青青同學,那麼,我現在有一件非常非常非常重大的消息要告訴你,你做好聽下去的準備了嗎?”
看來是關于林澤航的事情,不然他不會做這麼大的鋪墊。
“你說,我準備好了。”
孟良辰深吸了一口氣,道:“其實,你知道為什麼我爸會來襄陽開分公司嗎?”
“為什麼?”
關于這件事情,任青痕還真不知道是為何,按理說他們孟家的股份占比少,在上海經營就已經足夠了,根本沒有必要為了挖掘湖北藝人而再出資開個分公司。
“其實是因為……我想你了。”孟良辰臭屁地說着。
“……”任青痕沒忍住,笑出來了一聲,“哦哦。”
“那可不可以請你說一下主要原因呢?”
“還是被你發現了,”孟良辰哈哈一笑,“這确實是次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我爸打算分離出來,然後……”
孟良辰說得神神秘秘。
“然後,把林成功那個老狐狸幹的下流事都舉報了。”
!
任青痕心跳加速了起來,他緊張地有些喘不過氣。如果這件事成功了的話,那林澤航說不定也會被查!
“是不是很激動?”孟良辰情緒也高昂起來,“再告訴你個事兒。”
“你爸不是以前在林成功下面幹事吧,然後我爸就找了他,核對了以前的賬。結果,他們發現林成功貪污的錢夠他坐半輩子的牢了。”
“除此之外,他還辦了私人賭場。”
“是林澤航在管!”
所以張誠說去出差那幾天,是為了處理這件事?還有恒樂分部搬來襄陽,都是他們父親計劃好的?!
任青痕心底五味雜陳,張誠對他的恩情,已經不亞于一位普通家庭的父親對子女的愛了。
“那他們準備的怎麼樣?什麼時候實施?”任青痕問。
“他們已經成功了。”孟良辰說,“上個月月底,林成功就被抓了。”
“但是……”孟良辰歎了口氣,“林澤航□□謝熒熒那天的錄像帶被毀了,我們沒有這件事的證據。”
“青青……我知道你的情況,所以不到迫不得已,我是不會給你打這個電話的。”
“我明白了。”
曾無數遍彈過的,《革命》的旋律在心中響起,他看見心中有團火焰在燃燒,他聽見有聲音在呐喊。
曾經在心底種下的星星之火,在此刻燎原。
時隔半年……
這場屬于他的革命之路,終将啟程。
“但是有證人也不夠,我們還是要去配合警方去上海尋找證據。”孟良辰說。
“有證據。”任青痕起身,看向附中上方的星空。
其實那天……他在混亂中,用備用機錄了音。
半年前,他本是有機會可以替謝熒熒洗刷冤屈的。
但他太懦弱,看了那封謝熒熒在臨死前給他寫的信,就将自己與世界封鎖。
“你有證據?”電話裡,孟良辰疑問的聲音斷斷續續。
“我有錄音。”
任青痕說。
“訂機票吧,去上海。”
這一次,我不會再懦弱地不敢開口。
因為屬于我的浪漫主義革命,已經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