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心思，在辦公室長久的沉默中，姜早甚至忍不住想先開口認錯。

一旁的劉辰霍祥還有另外兩個男生明顯都被罵完了，一聲不吭低着頭看腳。

六六點着鼠标，“昨天晚上幹嘛去了。”

“呃，待在學校。”姜早馬上應聲。

陳奕跟着點頭。

“今天大課間怎麼沒來跳操？”

姜早在“睡過了”這個答案裡徘徊，努力想找個比較合适的理由，“那個，就是，迷路了。”

陳奕:“……”

另外五個男生:“？”

六六:“迷路？咋，找不到來學校的路了？”

“啊啊嗯。”他含糊其詞。

陳奕看姜早捏着指尖擺弄，忍不住想笑。

“我看着不像啊，不是摸黑都能精準找到一隻黑不溜秋的貓嗎？那貓都快跟環境融為一體了，你倆還能看到，眼睛挺好啊。”

“明年運動會給你報個跳高啊，這麼高的牆都能翻。還怪順溜。”六六說着，停了一下喝水，潤完嗓子又補充，“陳奕就算了，長這麼高連翻個牆都要姜早拉着，你明年繼續跑1000啊。”

陳奕:“……好。”

描述的這麼詳細，六六肯定是看過監控了，估計校外的也看了。

見六六臉上不見惱怒的神色，反而是似笑非笑，姜早摸不準他有沒有生氣。

“你們倆昨天晚上都幹了點什麼？”

陳奕簡單概括了一下，包括起因經過和結束。姜早還做了補充:“老師，那隻貓是灰的，不是黑的。老師你能收養它嗎？”

“貓有啥好養的？去問問班裡的同學。”六六拒絕，“還有，以後拆開的零食就不要放在教室過夜了，這麼喜歡吃零食，給全班同學都買一包吧？”

“好。”姜早乖巧點頭，還心想這總比罰他們值日或者跑圈好。

“還好？你們幾個，包一個月的值日。”六六扭過頭掃了一圈站着的人，“尤其是你啊姜早，爬高上低的，這一個月你就擦教室的窗戶，記得擦幹淨點。”

視線停留到陳奕，“陳奕你擦黑闆，教室後面的櫃子也要擦。”

“劉辰，霍祥，倒垃圾你倆來倒，順便把垃圾桶刷了。”

這兩個人聽到倒垃圾還好，一聽到刷垃圾桶，臉都皺起來了。

另外兩個人負責掃地拖地，分工十分明确。

“可憐。我去，你們知道我是怎麼被逮住的嗎？”劉辰一出辦公室就換了個樣子，直接吐槽起來，“我和霍祥準備偷溜回宿舍睡覺來着，天太黑了，外面還超級冷，關鍵是我們宿舍在二樓。”

姜早:“然後你們怎麼回去了？”

“然後隻能翻進宿管宿舍了，别人宿舍不太好進，多不禮貌。”霍祥擡頭望天，“所以順理成章地被宿管逮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姜早沒忍住笑了出來。

“最重要的是宿管叔叔以為我們要偷東西，哎呦我天，這可不興想啊。我倆那是趕緊解釋啊，結果可想而知，被通報了。”

劉辰眼裡似乎沒有一絲愧疚和後悔，隻有對自己技不如人的釋然，“本來計劃挺好的，翻進宿管宿舍，再悄悄溜回我們宿舍，哎，可能動靜太大吵到宿管了。”

走着說着就回了教室，浩浩蕩蕩一群人一坐下，六六就從前門進來了，還宣布了未來一個月其他同學不用值日的好消息。

姜早在位置上露出苦澀的笑，偷偷摸摸說話:“講台上那塊抹布看起來不怎麼幹淨啊。”

“姜早！”六六突然在講台上喊人。

他吓得一激靈，連忙站起來問什麼事。

“說什麼呢再說一遍。”又是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六六情緒莫辨。

不會以為他在說六六小話吧？姜早在心裡發誓再也不在課上說話，一邊又把話重複一遍。

剛說完，班裡又是一陣爆笑，雖然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笑，但大家确确實實笑了，六六也笑了，“有點髒了，你給班裡再買一塊抹布昂。”

“奧奧好。”

“……”六六不笑了，“你還真嫌髒啊。來來來，勞動委員，給姜早同學科普一下。玻璃該怎麼擦。”

勞動委員是個女生，沒站起來，從第一排扭過頭沖他比了個擦東西的動作，“用報紙擦，不會留下水印水痕，用抹布容易被扣分。”

姜早真的第一次知道，有點疑惑地點了點頭。

“好了，坐下吧，可别給班裡換抹布啊，這塊抹布跟着咱們班剛滿一歲呢。”

“剛滿一歲……哈哈哈哈哈哈”班裡又開始莫名其妙地笑。

“這樣看，姜早和陳奕還要管抹布喊學長啊。”明安開着玩笑，“也可能是學姐，那還真不能把咱學長學姐給換了。”

姜早略顯尴尬，一扭頭看到陳奕也在笑，氣不打一出來想給他哥打一頓。

“不用拿抹布擦了，好事。”陳奕正經評價。

“給我等着。”弟弟一如既往的放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