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負責交接的并不是刑警大隊,韋清也不負責這方面的事情。
張言心跟舅舅第一次體驗到了被人關注的感覺。
坐在警車裡,每一個路過的行人都會向這邊張望。
她看向舅舅埋怨說道:“當初你就不該做這種事。”
挪用公款是不對的,更何況她舅舅居然偷偷摸摸挪了三百萬。
主管冷哼一聲,别過頭去:“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不過确實是我拖累你了,聯系的律師馬上來了,你做好準備吧。”
張言心不明白舅舅的意思,也别過頭去。
車子很快駛向警局,做完筆錄後,律師很快走了進來。
那是一位男性,寸頭。
律師在張言心身邊坐下,扶了扶眼鏡:“一會把所有罪都攬在你舅舅身上,這樣你才能從輕處理,知道了嗎?”
張言心一愣:“什麼意思?”
律師低頭翻動文件:“就是你舅舅一個人做的,包括篡改稿件的事情,全是他指使,你隻是不知情,明白嗎?”
張言心沉默一陣,還是點了點頭。
審訊一直持續到了半夜。
她正待在審訊室裡,正思索着,就看到面前的筆自己動了起來,筆尖狠狠的在白紙上下壓,滾珠與紙面接觸發出一陣刺耳聲響。
張言心一臉恐懼,想立馬将那支筆甩出去,可是卻有一力道帶着她,緊緊扣住她五指,歪歪扭扭寫下兩個字。
“償命”!
字迹有些歪歪扭扭的,更像是牢獄裡的人,用指甲在牆壁上一點一點刮出來的。
張言心感覺自己心跳越來越快,她知道自己這是撞邪了。
四周溫度越來越低,不透風的房間裡卻刮起了一陣陰風,将紙張掀的嘩啦啦作響。
張言心感覺有一雙眼睛死死盯着她,就好像……那雙眼睛就在她虹膜上一樣。
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擡頭掃視一圈,什麼都沒找到。
她很清楚,剛才那支筆上并沒有其他的外力,她也沒有主動去寫下那些字。
好在那陣風來的也快,去的也快,四周溫度像是回春一般變暖起來。
張言心有些煩躁,将那一團紙揉的稀巴爛,最後,扔進垃圾桶裡。
她咬咬牙,起身,還是對在走廊的律師說道:“篡改稿件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我還帶頭欺負了華曼音。”
負責這件事的警官就站在不遠處,聽到這句話,停下了腳步:“那你可就要行政拘留了。”
陸梵生雙手抱胸,靜靜看着這一幕。
他很想殺了他們。
他們欺負她啊,這樣的人,怎麼配和她活在一個世上呢?
他看了眼牆上的鐘表,眸子顫了顫。
快到點了,得給她做飯了。
今天天有些陰沉沉,該準備些熱湯了。
再晚點,就什麼都來不及了……
他身形化作一灘墨水,融化在地消失不見。
負責張言心的律師見張言心被警官接走,起身接了一通電話,微笑起來:“啊,沈總,她自己認了,不需要咱們出力了。”
對面沉默一陣,最後“嗯”了一聲:“麻煩你了。”
律師很快恭維一笑:“這都是我該做的。”
……
華曼音到家的時候,陸梵生已經把飯做好了。
食材都是沈逸楓找專人每天配送,他甚至問華曼音要不要找個廚師上門做飯,被華曼音婉拒了。
這不是有一個麼。
而且做飯很香。
華曼音分手前,一直是陸梵生負責做飯,他的廚藝偏細膩,也會畫很多心思放在擺盤上。
哪怕死了之後,也是這樣。
華曼音脫下有些單薄的外套。
她感覺今天冷了許多,北方地區,基本上一場雨就要來一波大降溫。
不過,他做了兩鍋熱湯。
華曼音笑了笑,隻是吃飯的時候,咳嗽了兩聲,并且吃下的飯總感覺索然無味。
她好像……真的感冒了。
隻是按照常理來說,她的體質并沒有這麼虛弱,但這種情況倒像是陰氣接觸過多,導緻軀體内陰氣過盛,從而虛弱、發燒。
華曼音意識越來越昏沉,也多了幾分困意。
陸梵生急忙扶住她,任由她靠在他懷裡:“等我一會兒,我去把空調溫度調高點。”
他輕輕抱着她放在沙發上,随後調高了溫度,就那樣蹲在她面前看着。
隻是華曼音狀态越來越差,皮膚蒼白,嘴唇血色幾乎全無,甚至凍到發-抖。
華曼音幾乎很少變成這樣,唯一一次身上陰氣過多,是在爸媽死亡的時候。
那時候她偷偷跑到墳前,持續了整整一周,四周魂魄過多,她周末回家的時候高燒不起。
那時候的陸梵生也這樣守在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