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華曼音下樓的時候,餐廳已經擺了很多的飯,鳗魚壽司,飯團之類的,還有一些湯。
昨天發生那檔子事情之後,她晚上也沒怎麼睡好。
不過,好在陸梵生後來并沒有出現在她房間。
華曼音正失神站在餐桌前看着,燈光閃了閃,但此時天已經亮了,并不影響什麼。
一隻蒼白的手從她的背後伸出,寬大的臂膀瞬間将她籠罩,華曼音整個人淹沒在他的懷抱中。
冰冷的吐息順着她脊髓蔓延,曼珠沙華的氣息如同濃霧般将她包裹。
因為昨天的碰觸,今天他的魂體變得暗淡了許多。
陸梵生還是不計後果接觸着她,低着頭下巴放在她肩膀上,親昵抱着她單薄的肩膀:“飯做好了,你可一定要全部吃下去。”
“是吧,主人。”他帶着笑意,在華曼音肩膀上歪頭和她對視,那雙眼睛笑意盈盈,像是浸沒在深潭一樣。
和昨天兇巴巴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華曼音深吸一口氣,掙-紮不過:“寵物也不是這麼對老大的吧?”
更何況,這家夥昨天的表現,已經超出她預料、愈發不可控了。
陸梵生急忙松開了手,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單手支在桌子上,就那麼看着她。
今天他換了一件白色高領毛衣,搭配潔白大衣。
高領毛衣也隻是為了遮擋他脖子上的勒痕。
鬼魂死前受到的傷害會伴随到魂體之上,就像是陰影,如影随形,猙獰、陰暗。
陸梵生不想讓她看到那些藏匿在光縫罅隙之間的暗,所以隐藏了大部分自己死亡時恐怖的容貌,但脖子上的傷口遲遲沒有改變,就隻能用高領衣服來隐藏。
本來看到她被别人送了過來,住着别人的房子,他還很嫉妒。
可是這麼一想,這房子隻有他們住在一起,不就是他們的家嗎?
陸梵生一下子就釋懷了。
華曼音眼看着時間也沒剩多少,也隻能在他的注視下坐下來,迅速吃完早飯。
陸梵生在她對面,滿眼深情:“做我的妻子吧。”
華曼音正喝水呢,被一口嗆住:“咳咳咳,你說什麼?”
似是覺得他說的話有些突兀,她不可置信又詢問了一遍。
陸梵生見她眼睛瞪大了一圈,邊笑邊解釋:“我們不是來這裡做任務嗎,總要有一個身份吧,一男一女,僞裝成夫妻比較合适。”
華曼音不解:“我們不是來調查案件的嗎,為什麼要僞裝成夫妻?”
陸梵生搖頭:“調查案子是不是要和那些鬼魂接觸,如果它們之中的壞人知道咱們是地府的人,萬一想要巴結謀求一個職位,就不好了,對吧?”
華曼音看着他真摯的眼神,突然覺得有些道理。
陸梵生雙手撐在下巴上,雙眼眯起像是彎彎月牙:“如果有鬼魂在我們面前的話,叫我一聲老公吧,我叫你老婆怎麼樣?”
華曼音盯着他半響,還是說不出口。
他們又沒有結婚,雖然談戀愛時也這麼稱呼過對方,但現在說出來就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别扭。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陸梵生歪着頭笑了笑,不再言語。
吃完飯後,華曼音照常乘坐地鐵去上班。
陸梵生沒着急和她一起走,而是雙指挑開窗簾,站在縫隙裡凝視着她離開的背影:“總有一天我們會成為真夫妻的,到時候,我們一定會對彼此坦白更多的事情吧。”
“不過,主人啊,我給你留了點小驚喜。”
如果她看到了,會不會吓一跳?
如果沒看到,那才更好呢。
陸梵生緩緩站起身,愉悅對着鏡子整理領帶,他今天換了身西裝。
雖然看不見鏡子裡的自己,但他還是會下意識模仿人類。
就好像,他生前一直在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現給她一樣。
随後,他才邁開步子,從窗邊一躍而下。
鬼魂就是要不走尋常路。
華曼音随着人群走進地鐵站,周圍人聲嘈雜,高峰期各種人都有。
等車時,她不經意掃向站台角落,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難道陸梵生還沒跟過來嗎?”華曼音疑惑。
“這麼快就想我了?”耳邊傳來一道聲音,陸梵生突然出現在她身後。
華曼音爬被周圍人發現,微微對他點點頭後,就沒有再過多交流。
她來到公司樓下的時候,習慣性去看門口蹲守的那道身影。
林宇出現的太過于頻繁了,甚至比她見到陸梵生的次數還要多,也導緻她每日習慣性會向周圍看上一眼。
不過,對方确實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
他沒有再出現了。
華曼音回到工位的時候,發現公司氛圍好了不少,多了一股輕松的味道。
主編夏知意伸了個懶腰:“哇,感覺今天空氣都清新不少。”
華曼音問:“怎麼了嗎?”
夏知意雙手交疊,在她桌前隔斷趴下:“張言心跟她舅舅,還有那個什麼……陳什麼保,陳保,全都離職了,今天早上看到他們幾個灰溜溜把東西收拾完。”
蘇悅很快也聞到味站了起來,補充道:“他們最後上了警車,面色一個比一個凝重,甚至吵了架。”
蘇悅話音一頓:“不過有個好消息,夏姐現在兼任主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