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陸梵生語氣很淡,像是在說一件尋常事。
“那你也不能這麼拖着我!”華曼音反駁。
然後,他不管不顧抱着她一起坐在了浴缸裡,還順手打開了開關。
浴缸裡不斷蓄水,華曼音确微微别過頭去。
三樓的浴缸就那麼大,擁擠的房間内,她的衣服不斷滲水,她也能感受到陸梵生身軀的寬大,蜷縮着,盡量躲在角落。
陸梵生看着她發紅的臉蛋,知道她害羞了,反而一把拉過她,擁在懷裡。
“我們不是主人與寵物的關系嗎?”
聽到這話,華曼音覺得他終于要停止發瘋,眼睛一亮:“所以你更應該聽話。”
浴缸很快蓄滿了水,陸梵生俯身關掉開關,湊在她耳邊道:“不,你是寵物,我才是主人。”
他想起視頻裡小貓洗澡總會不情不願,兇主人,咬主人,像是現在的華曼音一樣,龇牙咧嘴。
“乖點。”他一把按住她的頭。
“聽話,一會就洗好了。”
“陸梵生你瘋了?”華曼音瘋狂想向外逃,可他力氣大的出奇,根本掙脫不掉,無數次被按回浴缸,陸梵生甚至還有閑心摸了摸她的頭。
“逃?你還能逃到哪去?”
“陸梵生!”她喊他的名字,帶了絲怒意,也有些恥意,臉蛋愈發燙。
話說道一半,卻被他唇止住。
他半晌才松開,看向女人被咬破的嘴角,嗤笑一聲:“你不是來月經了嘛,我又不做什麼。”
像是對待小貓一樣,陸梵生一遍又一遍的順毛,每順一次,輕輕落下一吻,直到她因窒息再也不亂動彈:“真棒。”
華曼音瑟縮着,一動不敢動,也懶得去解釋了,有人幫忙洗澡,至少也能省去一番功夫。
空間就那麼小,避免不了磕磕碰碰,她可不想讓自己受傷。
炸毛的貓先是被翻了肚皮,随後在毛發上打滿了沐浴露,在主人一遍又一遍的精心照顧下,很快被洗的香噴噴。
良久後,華曼音終于從浴室走了出來。
陸梵生就站在走廊裡,月光透過它暗淡許多的身軀灑落,照亮了華曼音。
她有些羞澀,白皙的皮膚下有些透紅,毛巾在脖子上繞了一圈,遮住脖子下面,走路有些慢吞吞的。
濕發向下滴着水,她睫毛也跟着顫了顫。
她看向陸梵生,變得乖了許多:“我要去吹頭發,一會回來。”
實則想要快速逃離。
她實在是不想再跟陸梵生待在一個空間下了,自從這家夥失憶以後,就完全像是變了個人。
華曼音做不到讨厭他,但對待這些行為總覺得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像是小孩子對大人上班、結婚再老去的那種不理解一樣。
陸梵生急忙上前一步,說道:“我來幫你。”
他想到了華曼音從老房子急匆匆逃跑那次。
她柔順的發從他指尖略過,那時候的他第一次那麼失落、急促,像是……再也無法觸及到她了。
絕對不能這樣。
陸梵生急忙揮散腦海中危險的想法,臉上恢複了溫柔的微笑,但眼底裡還是潛藏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危險。
華曼音有些狐疑,本不想讓他吹發,隻能旁敲側擊:“你會嗎?”
他當然會。
陸梵生輕輕點了點頭,他不會忘記人的本能,隻是失去了生前美好亦或者痛哭的回憶。
于是變成了,華曼音坐在鏡子前,陸梵生舉着吹風機,溫柔并輕輕為她吹起了頭發。
活人身上的香氣湧入鼻息,陸梵生能清楚感受到,她的發在指尖流淌,發絲因為吹風機帶上了一絲溫度。
他現在抓住她了,她也待在他身邊,在意他。
從最初想要帶她一起下地獄,變成了如今親手溫柔為她吹發。
他甚至一度覺得自己生前就是這樣,他應該為她做飯、吹發,悉心地守護她。
華曼音順着鏡子看向他。
他為了讓她吹起來舒服,彎着腰,碎發遮住了眼睛,外套不知道被丢在了哪裡,他身上隻穿了那件黑毛衣。
很性感,美到像是完美雕刻的雕塑。
在華曼音眼中,陸梵生皮膚蒼白,卻從未有恐怖的感覺,或許是她癡迷于這種感覺,癡迷于跨越生死帶來的隐藏感,她守着一個無法被發掘的秘密,談着不屬于人世間戀愛的疏離感。
但他為什麼能碰到她,還能碰到其他物品?
可她卻碰不到他,這到底是為什麼?
華曼音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