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保拿起手機看了看後,“噗嗤”一聲笑了。
旁坐的男同事看到他的笑容,八卦之魂頓時上頭:“怎麼回事?你居然談戀愛了?”
陳保眼中的笑意有些黯淡,他很自然扣過手機,身體後傾,确保周圍人看不到自己手機屏幕:“沒有,我怎麼可能談戀愛。”
旁邊的同事頓感無趣,随即跟别人聊起天來。
陳保手指飛快在手機屏幕上敲動。
【你以為我不會把你的事說出來嗎?我們不是合作夥伴嗎?[微笑][龇牙]】
張言心拿起手機,很快看到了陳保發來的消息。
這根本就是威脅,差不多相當于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了。
她握住手機的手有些發抖,好在光線并不是那麼充足,她竭力控制住了呼吸的起伏。
她還記得陳保聚餐前說的話,他們那時候專門見了一面。
【想辦法把華曼音灌醉,等我拿下她,她母親的天價版權分你一成】
“拿下”這個詞本來就帶了些歧視意味,張言心在聽到的那一瞬間就很不适。
陳保原本對計劃就是,打擊華曼音,在她傷心的時候,狗熊救美,騙婚騙取版權。
可計劃失敗了,陳保居然直接偷走了她的衣服,戴上假發僞裝成她偷取華曼音的稿子!
張言心一直覺得那個人很惡心,可……她需要錢,需要很多很多的錢,為此不得不做這些事。
她深吸一口氣,看向衆人:“部長還沒來,咱們在這幹坐着也不太好吧,要不玩個遊戲?等部長來了,也能和部長促進關系。”
在場衆人沉默了,大家都是成年人,還都是同事關系,能玩什麼遊戲。
陳保一副驚訝樣子,思索一陣後,低頭說道:“咱們能玩什麼遊戲啊,哪怕能玩,也沒什麼道具吧?”
張言心在包裡一陣摸索,拿出一副撲克牌:“剛好我準備晚上去朋友家打牌,随身帶了一副,咱們現在有二十三個人,抽牌吧,抽到最小牌的喝一杯酒怎麼樣?概率很低,隻有二十三分之一,玩不玩,畢竟咱們桌子上這麼多酒。”
主管來的時候,準備了許多啤酒,甚至沒有準備茶水和果汁。
好在包廂裡同事素質還算高,沒有在包廂裡抽煙。
主管坐在張言心不遠處,他揮了揮手:“那就這樣,來,發牌。”
他壓根沒有去管其他人的意見。
牌被放在了桌子上,由主管開始,順時針摸牌。
到了華曼音的時候,她猶豫一陣,還是拿了一張牌。
牌在手心翻轉的那一瞬間,她神情有些恍惚,愣了愣神。
是三,最小的牌。
運氣很不好,但從來沒有這麼差的情況。
華曼音本來想拒絕這個提議的,但是主管說話很快,幾乎在張言心話音剛落下的時候,第一個字就已經蹦出來了。
她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
華曼音擡起了頭,她動作很快,可是在那一瞬間,她的目光還是和張言心對上了。
張言心的目光裡帶上了某種複雜的情緒。
介于活人與死人之間,但是複雜如腐爛藤蔓根莖一般,多種情緒交錯複雜。
華曼音看不懂那種眼神,她能感覺到手上拿的牌,和張言心的眼神有關。
那張言心的目的是什麼?
灌醉自己,獲取身上的資料嗎?
有必要麼?
那張言心又是怎麼出老千的?
隻能看牌背,難道上面動了什麼手腳?
華曼音盯着,默不作聲。
她不想太早暴露自己,因為她能感受到,在這場遊戲中,主辦者把她當成了獵物。
她被困在棋局上,成為了可以被随意拿捏、移動的棋子。
但現在還有機會,局面沒有徹底穩固下來。
很快,最後一個人抽完了牌。
張言心将手中的牌推了出來,是一張紅桃K:“我的牌應該不算小吧,大家都把自己的牌亮出來,數最小的喝一杯吧。”
所有人的牌都亮出來後,目光都落在了華曼音身上。
隻有她的手上是一張方塊三。
小的不能再小了。
其他人最小也是六。
周圍人很快起哄:“華老師,你牌怎麼那麼小?喝一杯吧。”
華曼音緊盯着面前那杯酒,澄澈的液體中好像有漩渦,正流轉、翻湧。
将她倒映在其中的面容,拉扯得扭曲變形 。
像她漫畫裡,被反派耍的團團轉的主角。
華曼音低下頭視線也跟着向下,把自己埋沒在陰影裡。
她不能喝酒,這是醫生說過的,說是對身體不好。
可她本來想提出來,感覺被主管打斷了,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倘若真的說出來了,他們或許還會繼續遊戲。
牌不對。
可張嚴心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張言心怎麼确保她一定會拿那張最小的牌?
華曼音用指尖摸索着牌的背面,并沒有找到線索。
可是這個時候,她的耳畔響起了一道聲音。
“姐姐,牌右上角的花紋組成了一個小小的三,左下角有一個字母縮寫,F,代表方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