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言心握緊裙邊,急忙說道:“我沒有蠢到那個地步,更何況,我們有什麼怨恨,值得我賭上前程去做這件事?!”
夏知意沉默了,她避開了張言心的眼神,但她突然想起來,張言心不情不願還錢的時候,還咬牙切齒的,跟現在完全不一樣。
華曼音聽到這句話,不由地思索起來,但張言心看起來并沒有那麼傻,可這麼做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
陸梵生自從安靜後,就一直在她耳邊吹着風,涼飕飕的,華曼音思考的時候喜歡晃悠,移動腳步時才發現,自己早就從陸梵生的胸膛穿過。
張言心理直氣壯:“華曼音也在電梯裡問我,你們是懷疑我了嗎?而且,我衣服很貴,點的麻辣燙,為了不沾到外衣上才脫了外套,走的時候忘記拿了,如果你們報警,我也會這麼說。”
夏知意問她:“為什麼不在公司吃?”
張言心愣了一瞬,随即低下了頭:“不想讓别人知道我吃外賣,顯得我很窮。”
每個人在生活中都有自己設定好、用來僞裝的身份。
而張言心的身份就是家裡安排工作的“普通”富二代,平常吃飯都是在商場裡,一頓飯不下千元,而外賣和食堂這種幾十元的飯菜,張言心下不了口。
所以她偶爾會讓同事帶東西貪小便宜,最後都會以不在意這些小錢為借口,最後欠着,直到對方不再提起來。
隻是她經常在晚上因為嘴饞,偷偷避開公司點外賣,而這次,實在是因為太餓了,張言心來不及趕回家吃飯,于是叫外賣小哥送到了公司,最後偷偷拿到公園吃。
濃重的香水味就是為了掩蓋身上的麻辣燙味。
張言心發現最近因為油辣吃多了胖了三斤,肚子上多了一層油脂,她是這麼解釋的。
稿件事情不了了之。
最後還是遞交給了警察,警察調查後,居然發現了兩個張言心,一個回了家,另一個穿着外套返回了辦公室,兩人是在同一時間出現的。
有兩個疑點。
張言心明知衣服很貴,為什麼偏偏忘記拿了?
公司外設立刷臉系統,外人無法進入,那另一個“張言心”又是怎麼刷臉進來的?
可惜,這件事并不歸韋清他們刑偵大隊管。
但上面明确表明,會暫時把張言心調離,不會影響雙方事業。
華曼音暗自觀察起張言心的反應。
那個女人自從早上查看監控之後,一言不發,沒有了之前的開朗,一直低着頭,不知道再思考着什麼。
要不……找個魂魄問問?
可陸梵生在身邊呢,還有其他同事在,跟鬼魂溝通太紮眼了。
華曼音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但是低頭完成起工作。
他消失了一陣,又再度出現,就那麼默默無聞站在她身後,沒有打擾她,什麼都沒做。
要不是察覺到那股彌漫開來的注視,她都要以為陸梵生離開了。
經過今天的事情,華曼音多了個心眼。
她又拿了一個U盤,把稿件拷貝了兩份,還親自先給主編發了一份。
夏知意見狀,也多備份了一些。
得到主編的确認後,華曼音才下班。
因為下雨有些生鏽的外廊門前,放着一捧太陽花。
每一朵花都開得極為燦爛,花瓣金黃鮮亮,層層疊疊地簇擁在一起。
湊近看,能清晰地瞧見花瓣上細膩的紋理。
華曼音不由想起了太陽花的花語。
沉默的、無法被言說的愛。
太陽花永遠将面容對準太陽,确永遠也無法觸及到太陽的腳步,它樣子摯愛追随,想要奔跑,卻被根莖緊緊束縛在原地、陷入泥潭。
華曼音緩緩低頭,視線落在了花束周圍的小卡片上。花上有一張打印的賀卡,浪漫風格、材質偏硬,卻一個字都沒有寫。
“誰會給我送花?”
她警捂住鼻子,惕地環顧四周,第一反應是這花可能有問題,說不定裡面有藥。
華曼音趕緊關上門,檢查門鎖,确定沒有被破壞後,又透過貓眼觀察了很久,沒發現有人跟蹤。
那這花,是誰送的?
她第一反應是林宇,畢竟他總喜歡糾纏她,但那家夥也隻是偶爾站在公司門口和她聊聊天,并不知道她家裡住在哪。
華曼音有些疑惑地深吸一口氣,心跳有些不争氣地加快,比起恐懼,更多的是一種捉到壞人的興奮。
除了畫畫,她就喜歡看一些警匪片,每當看到真相水落石出、警察奮起追兇時,她都會跟着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