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不再看帝和，而是看向屋檐下的飛雨，“這裡是草藥村，隻有傻子阿愚，和一個落難的佛子帝和，你确定要把這一切都弄得慘淡收場嗎？你想知道的，等這裡的一切都圓滿收場，你都能知道。”

“怎麼才算圓滿收場？”

“簽下和離書。”

“除了這個呢？”

北辰笑了，“佛子大人，臨清瓷已經拿着你的令牌去護國寺，你的師祖、師父、師叔等等一衆佛教大能正在趕來此處的路上，若是讓他們逮到我，怕是我把我這個玷污淫/亂佛子的惡人大卸八塊，你想知道一切，那你放得下你的師祖、師父、師叔，以及你心心念念的神佛嗎？”

“如果你做得到，現在就對着天，把你拜過的諸天神佛都罵一遍，把你的師祖、師父、師叔都罵一遍，你做得到，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

帝和緘默。

北辰眼中閃過一抹失望，“做不到嗎？”

說着，他将和離書扔到地上，冷漠命令道：“簽了。從今以後，你拜你的神佛，我入我的紅塵。”

話音落，北辰踏入雨幕，消失在院落。

這是第幾次了？

沈故，禦星河，你總是這麼懦弱，懦弱得讓人失望。

……

三個月後。

北辰看着手腕上淡得幾乎看不見卻依舊還在的紅線，心生煩躁。

因為這根紅線，害得他根本離不開這具肉/體凡胎。

佛禅大師來信說，時一已經有了蘇醒的迹象，他需要盡快脫離凡間，返回魔界。

正在他發愁的時候，後頸一痛，這具凡人之軀竟然被人大費周章地綁架了！

迷迷糊糊間，他像是被人架着走，周圍鑼鼓齊鳴，像是誰的婚禮。

直到聽到一拜高堂的聲音時，北辰忽覺脖子一痛，有銀針刺入，他才轉轉醒了過來，不待他仔細看周圍，就被人猛地從人群中推了出來。

大堂上熱鬧的人群一瞬寂靜，就連喜堂上的一對新人也回過頭來看。

北辰這才看清，璧人成雙、紅燭紅衣的正是帝和與臨清瓷。

這是兩人的婚禮。

不知為何，北辰看向帝和，心中竟有歡喜，可看見他與臨清瓷互牽的手時，心中閃過一抹疼痛。

“你……”

北辰不過堪堪出聲。

下一刹，一柄長劍劈開胸膛、穿心而過。

鮮血從嘴角溢出，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持劍的北辰。

“你終于來了！我今日總算能為師祖他們報仇了！！”

短短兩句後，北辰對上帝和身後臨清瓷挑釁的目光，隻覺得可笑，“禦星河，你是傻子嗎？為什麼你每一世都這麼可笑？！不對，你不可笑，可笑的是我！！嘔……”

他噗通一聲跪地，因為心髒被貫穿嘔出一大口血，“我怎麼會每一世都對你這個傻子動心，我死才是活該的！”

倒在血泊裡，意識的最後，北辰似乎看到了帝和心痛不已的目光。

可那又能怎樣呢？是非真相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

原本因為因果紅線的限制，他無法離開這具肉/身，如今帝和的一劍徹底了卻了他的性命。

他終于能離開人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