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時愚身上爆發出異常強大的神力,震飛了一衆壓制他的天兵,不顧一切向時一沖去,卻被帝和一把抓住,怒斥道:“時愚,莫要再胡鬧!他是魔,你現在過去會被雷霆絞死的。”
縱然他不喜時愚,但這人畢竟與他一同長大,兒時情誼還是有的,他不想看着時愚自尋死路。
與此同時,天空中陰雲聚集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厚度,新一輪的雷霆陣法已經形成。
時愚赤紅着一雙眼睛,冰冷地看向帝和,“松手。”
帝和對上那雙眼睛,莫名的熟悉讓他心頭一顫,下意識地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
時愚趁機沖向誅仙台,可有一道寒劍比時愚的身影更快,擦着時愚的側臉,帶着勢不可擋的仙力刺向時一……
威力巨大的雷霆淩空劈下的瞬間,寒劍也刺穿了時一的心髒。
時一就那麼直愣愣地倒在了時愚面前,抽搐地躺在血泊裡。
寒劍在空中盤旋一圈,最後飛回到主人手中,臨清瓷看着誅仙台上生機漸消的人長舒一口氣,“這魔胎終于要死了。”
天空中的雷旋還未散去,尚剩最後一擊,下一擊便是要這魔胎的肉身也消散。
“時愚,停下!”
帝和瞳孔一縮,顫抖地叫了一聲。
隻見衆目睽睽之下,時愚完全不在意頭頂上即将落下的最後一擊雷霆,扛着反噬之痛,硬生生撕開了誅仙台的結界,步伐僵硬地走上了誅仙台,走向時一……
他抱起血泊中的時一,慌亂地捂着他血流如注的心口,嘴裡不住呢喃着:“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時一躺在時愚懷裡,嘴角不住溢出血,瞳孔開始渙散,不管再怎麼努力看向時愚,都無法再看不清時愚的臉。
他虛弱地張了幾下嘴,卻發現自己已經說不出話了,最後隻能用盡全力伸出手想摸摸時愚的臉,卻在即将觸碰的那一瞬,手狠狠地垂落。
“别哭。”
那是時一用破爛嘶啞的嗓音說出的最後的話語。
時愚被淚水模糊了視線,緊緊抱着時一冰冷的身體,他深深垂下頭,開始不自然的哽咽與顫抖,直到半晌後他猛地擡頭,聲嘶力竭地大喊出時一的名字。
“時一!”
誅仙台下,帝和看着這一幕不知為何,一股即将失去什麼的恐懼蔓延全身,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時愚哭,以往的時愚卑鄙、懦弱、令人厭惡,可這人似乎從未哭過,他好像天生不會哭一樣。
與此同時,随着時愚的一聲怒吼,他周身湧出一股極其強大的星辰之力,那股星辰之力直沖雲霄,瞬間便擊散了天空中雷雲,甚至沖向更遠的蒼穹。
蒼穹之上,億萬斯年之遠的星海震動,無數星光跨越漫長銀河,突破時空界限,以極快地飛奔向時愚所在的小世界,最後化為滿天耀眼星光落入時愚體内。
“别!不要阿愚!”
這一聲驚吼是姗姗來遲的天樞喊出的。
他用最快的速度煉制出了可以幫時愚取出控魂釘的法器,但一出關就發現時愚不見了,緊接着就注意到了誅仙台方向的異動……
那是本源之力!
時愚動用了本源之力,這樣蠻橫地調動本源之力,他是想!!
一衆圍觀的仙家都看呆了,顫聲道:“那……那是什麼?萬千星力為何會聽從時愚的召喚?這世上不是不隻有北極聖族才能堪破星局、獲得神力嗎?”
“你看清楚,這可不是堪破星局、獲得神力那麼簡單,時愚好像能夠控制星辰之力……”
與北極聖族通過祈求禱告,才能獲得一絲星力不同,時愚仿佛星河之主般能夠自由掌控和召喚星辰之力。
就在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驚時,誅仙台上的時愚卻發出了一聲疼到撕心裂肺、粉身碎骨般的痛苦高呼。
隻見,時愚借助星力,硬生生逼出了自己的元神,然後控制萬千星力殘忍地撕開了自己的元神……
誅仙台下,帝和的眼神已經變了,緊張焦急地朝誅仙台上大喊:“時愚你想幹什麼?住手!你會死的!!”
衆人看得一陣頭皮發麻,時愚瘋了嗎?居然自己撕開了自己的元神,要知道元神受損的疼痛遠遠大于肉身之痛,更何況是撕裂自己的元神,再殘酷的酷刑也無法與之相較一二。
而伴随着時愚的元神被撕開,元神狀态和肉身狀态的時愚齊齊吐出一口血,而元神狀态的時愚更是從自己的魂體伸出取出一枚黑色的釘子,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他幽幽擡頭,似乎在透過時空看向什麼蝼蟻,冷笑道:“憑你們,也想控制本尊?”
虛空中,輪回鏡前一直通過控魂釘操縱時愚的兩名老者被反噬重傷,倒在地上咳血不止,不過眨眼間已經蒼老至行将舊木、死氣纏身。
兩名老者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懼。
“咳咳咳,隻因一個時一,一個時一……”
“他醒了,他居然以命相抗也要醒過來!!”
原本被定身在角落裡的小烏龜也終于能動了,開心地在虛空中飛來飛去,還不忘嘲笑兩個老頭子,“呸,不忠不義、欺君叛主的家夥,遭報應了吧!”
小世界裡,一衆仙家中有年長博學的仙家一眼便認出了被時愚扔在誅仙台上的黑釘,睜大眼睛道:“控魂釘?!這等邪物不是上古時就已絕迹了嗎?”
“什麼意思?為什麼時愚元神裡有控魂釘?是有人一直在控制他嗎?不是,為什麼要控制時愚一個末流小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