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所以,你一直在演戲嗎?”
餘溫又笑了,“沈先生可能不知道,灰禁區流傳着一句話,隻要能活下去,什麼都可以舍棄,尊嚴、清白、人性……還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如果不像隻狗一樣匍匐在你腳下,你會留給我一條活路嗎?我不太明白沈先生在糾結什麼,是我對您的态度嗎?演戲?沈先生倒是從沒演過戲,對我的厭惡與殺意都放在明面上,不是您要求我聽話的嗎?我做到了。但你後來把我送走了,現在的沈先生好像沒有資格和身份在要求我聽話了。”
沈故幹澀地張了張嘴,艱難道:“不……不是的……”
餘溫笑面如花,目光卻極冷,“沈先生,您還是閉嘴吧。在要求别人真誠之前,不妨先要求一下自己。”
沈故啞口無言。
少年轉身離去,唯留一盞油燈在原地泛着暖光,驅散着夜色的黝黑。
沈故看着那盞燈,在涼風中站了半夜。
……
翌日。
沈故正式接管了玫瑰莊園的外圍安保工作,同時也得知了餘溫離開了玫瑰莊園的消息。
“小少爺似乎很忙。”他裝作無意間問了李管家一句。
李管家笑呵呵道:“小少爺這一年來接手了餘氏集團三分之一的産業,忙點也正常,就是近來得罪的人有點多,遇見的暗殺勤了些……大少爺今天還說從玫瑰莊園的雇傭兵中挑幾個身手好的,安排到小少爺身邊去。”
沈故暗暗皺眉,“這件事交給我。”
……
一個月後,F國最繁華的城市,夜幕降臨後到處都是燈紅酒綠的喧嚣景象,一輛黑色轎車緩慢行駛在市中心寬闊的馬路上。
“小九,這樣會不會太冒險?”
一身黑西裝的十一坐在駕駛位問道。
一臉疲倦的餘溫坐在後座用手撐着額頭,“餘業成應該有所察覺了,我們必須加快。”
十一憂心忡忡,“可是我擔心……”
他話頭一止,皺眉看向後視鏡,幾輛黑色轎車加速跟了上來。
餘溫也發現了,沉聲道:“走輔路。”
十一當即調轉車頭,油門踩到底,準備甩掉這批追蹤者。
令兩人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批人在市中心就敢動手,領頭的追蹤車後座窗中冒出兩把□□,上來就開啟重火力碾壓前車。
由于車胎被打爆,前車頓時失控,十一拼命控制,車子還是沖進了綠化帶,後面的追蹤車頓時圍了上來。
周圍的民衆四散逃跑,期間還發生了連環車禍。
等到殺手們紛紛從後車上下來,卻發現前車的駕駛位上已經空了,隻有餘溫淺笑地坐在後座上。
他們不是第一批接到暗殺命令的亡命之徒,據說暗殺對象隻是一個十九歲出頭的溫煦少年,連槍都不敢開的小慫包,但他們同時也聽說了前幾批暗殺者被全殲的下場。
所以,在看到少年笑容的刹那,殺手們頓時一股不妙的預感。
果然!
下一秒,身後傳來的槍聲,站位不好的幾名殺手當即被爆頭。
一場槍戰在繁華的市中心上演!
令一衆殺手心驚的是,對方隻有一個人,可這一個人簡直猶如鬼魅,槍聲從四周傳來,幾個呼吸間已經幹掉了他們大半人。
“瑪德,華國人都是妖怪!”領頭的外國汗破口罵道,“你們幾個,先去幹掉車上那個吓破膽的小鬼!”
餘溫一直待在車裡,額角溢汗,嘴唇發白,看樣子就是一個被吓得連車都不敢下的慫蛋。
可當有殺手像靠近轎車,或者想朝餘溫射擊時,一定會第一時間被躲在暗處的十一幹掉。
唯一一隻漏網之魚好不容易靠近了餘溫所在的轎車,槍裡還沒有子彈了,他打開車門,掏出匕首,剛準備一刀了結車裡的小鬼……
瑟瑟發抖的少年擡頭了,露出一雙猶如厲鬼般血紅的眼睛。
“你!”
那名殺手至死都驚恐于少年的眼神中,他知道自己錯了!
這人不是個慫蛋,而是一隻魔鬼。
少年僅用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刀就割斷了殺手的咽喉,動作快得隻剩殘影,那麼幹脆利落,那麼冷血涼薄……
與此同時,一把消音槍射中了另一名向餘溫靠近的殺手。
後座的另一側車門被打開,熟悉的煙草味撲面而來,沈故進入後座的瞬間,就把手中的耳機緊緊扣在了餘溫的耳朵上,然後将餘溫的頭按進自己的懷裡,擡起右手中的消音槍,準确地射殺了一名正要朝餘溫放暗槍的殺手。
餘溫滿眼震驚地趴在沈故懷裡,想擡頭卻再度被沈故按了回去。
“我來晚了。”
盡管知道少年聽不到,但沈故的唇瓣還是蹭着少年柔軟的發梢安慰道:“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