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日在搜集證據,待證據确鑿便将他們緝拿歸案。
雲楚沅從他的話中聽出了徐家将要大難臨頭的意思,喜形于色,“縣令大人這是要為民除害了?”
“正有此意。”裴昱臣泰然自若,仿佛他脫口而出的隻是小事一樁。
“太好了,這群毒瘤早該鏟除了!”雲楚沅替臨海縣的百姓感到高興,沒了橫行霸道的奸商,大家的日子肯定能好過不少。
裴昱臣卻不像她那麼樂觀,“天下人熙熙攘攘,皆為利來利往。怕隻怕沒了徐家,以後還會出現其他商賈為禍百姓。”
縣令大人的擔憂不無道理,以雲楚沅淺薄的認知來看,要想使臨海縣這個的小地方經濟騰飛,肯定要靠官府重視農業、手工藝和商業的發展,并且還要提出一些優惠政策來推動貿易發展。
雲楚沅的心裡隐隐冒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既然裴縣令想要一個見利思義、兼濟天下的良商,那為什麼不能是她呢?
“大人,你覺得我如何?”雲楚沅認真地看向端坐在對面的人。
裴昱臣飲茶的動作一頓,意味深長地與她對視一眼,“姑娘的意思是?”
“我想毛遂自薦,達則兼濟天下,我願助大人一臂之力,拯救黎民百姓。”雲楚沅站起身,神色嚴肅地拱手行禮,大言不慚地說出一番驚世駭俗的話語。
裴昱臣身形微顫,杯中的茶水濺到手背上也無暇顧及,他呆愣愣地看着雲楚沅,像是被她震懾到了一般。
此時此刻,她眼中閃爍着的光芒,比天上的繁星更加耀眼奪目;她那纖細嬌柔的身軀,仿佛能沖破世俗的枷鎖;她那神采飛揚的眉眼,流露出滿滿自信和志在必得。
這名女子果然與衆不同,她有着不輸于男子的雄心壯志,她還有着不輸于官場老手的八面玲珑,裴昱臣絲毫不懷疑她有這個能力,所以他願意給她一個機會。
“雲姑娘,願聞其詳。”
“士農工商,商在最末,經商求利是百姓皆鄙夷之事。依民女拙見,因民之所利而利謂大利,所求之利是為百姓和地方所求,經營所得是用于地方建設和發展的。百姓的日子好起來才有銀錢納稅,官府有了稅收才能反哺百姓。”雲楚沅滔滔不絕地發表自己的看法。
“你所言有理,可該如何求利呢?”
雲楚沅娓娓道來:“不若從兩個方面來,内和外。于内,可以發展我們臨海之地的特色,于外,大人可以用減稅等優惠政策來招商。”
想了想,雲楚沅拿自己來舉例,“我想在臨海縣開設海味坊,專門制作海鮮相關的醬料和幹貨銷售至全國各地,而想要做大規模的生意,就需要培養一大批養殖戶在灘塗養殖海鮮。在這些過程中,雇傭百姓能夠增加他們的收入。”
裴昱臣問道:“何為灘塗養殖?”
“就是在沿海的泥灘和沙灘人工養殖貝、魚、蝦蟹、海藻等海産品,用網欄和竹木樁固定好養殖區,投放苗種,用海水養殖成本很低。”雲楚沅向他解釋,養殖業可是她的老本行,她經驗豐富。
“這,本朝還從未有過劃分海域的先例,海水區域歸屬于國家,要想像田地一樣利用起來,怎麼說也該交稅的,不過我們臨海縣可以先做試驗,我會向上面遞折子的。”
“大人英明,這件事辦成了,不光臨海縣創收後能交上朝廷的稅,這可算你的政績呀!說不定你就能升官了!”
他同意嘗試大規模的灘塗養殖,讓雲楚沅十分高興,這可是能賺錢的大項目呀,到時候臨海縣必定會一飛沖天。
裴昱臣微微一笑:“也算你的大功一件。”
比起功勞,雲楚沅更在乎銀子,她已經開始幻想以後成為養殖大戶和海味商,會是何等風光的模樣了。
裴昱臣接着發問:“那招商該如何做呢?”
他若有所思地撫摸着下巴,雲楚沅的口中總會冒出來一些他聞所未聞的新鮮詞,裴昱臣還從未聽說過“招商”這個詞呢,聽字面意思,像是指招攬商人。
雲楚沅:“我們這片貧瘠的土地實則是等待發掘的肥沃之地,吸引外來的商人是可行之道,比如茶商、鹽商。要想富先修路,官府沒有錢修路,大人你可以和外來的商人合作,他們出錢修路,你可以為他們減稅或者給予他們幾年土地使用權。這連接臨内外兩地的橋梁,必然是一條康莊大道。”
裴昱臣越聽雙眼越亮,這個招商的法子相當于空手套白狼,他不用出一文錢,隻用給予商人一些承諾,便可以讓他們為臨海縣修路,交通方便後,臨海縣也能發展起來了。
“不過,外地商人會來我們這麼偏的地方嗎?”
雲楚沅笑着說:“待我的海鮮特産賣到全國各地,肯定會吸引許多人,到時候,商人們會趨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