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那位夫人離開視線,何年放下為了彰顯親密而攬住女孩的手臂。恩琪也站直身體,退開半步,“今天謝謝你。我叫徐恩琪。”
“你也是韓國人吧?剛才的事,還希望你能保密。”何年看着遞到自己面前的名片,聽見對方說:“不太清楚你是不是旅遊來的日本。如果有需要,可以聯系我。”這是徐恩琪在‘封口’,想讓她對今天的事閉嘴。
‘徐…恩琪,泰山集團,居然是她!’何年甚是意外,‘這麼說,剛才那位會不會就是…… 原來她們在這…怪不得……’她一時之間思緒萬千,突然覺得眼前的情形有些荒唐滑稽:“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想,應該是不需要的。”
“你可以再考慮一下。”
徐恩琪似乎并不意外自己被拒絕。當下隻是以為眼前人是礙于面子,于是将名片塞進對方手裡,轉身離開了庭院。
何年看着手裡的名片,不禁失笑。她發現,她們這樣的人,怎麼都那麼喜歡叫人再‘思考思考’、‘考慮一下’…… 曾經,何年也是這樣對姜馬陸說的——‘你再考慮一下……’
是不是特權階級總認為,事情應該按自己設想的道路走…… 總之在如今的情況下,不得不說,是她自作自受,還挺諷刺的。
一想到剛才的女孩就是徐恩琪,那位夫人就是韓在熙,何年忍不住感歎——日本真的太小了,青森也太小了,居然這樣遇上了……
那也就是說…她突然想到,今天大家也許都是坐同一趟航班回去…… 畢竟姜馬陸要在飛機上救徐恩琪,由此展開一段彼此糾纏不休的宿命。
何年不知道自己該提醒那人什麼,可也做不到看他一無所知地奔赴既定的未來。
她遠沒有自己想得那麼豁達,能在一旁看着‘命定’的戀人初見相識,命運交織……
何年回到走廊,收拾起被自己散落一地的盥洗用品和衣物。她帶着這堆東西,幾分鐘後又回到了套房。
“阿年,你好快啊!”本來巧可因為自己的身體原因,不能一起去還有些失落。這時看見出門沒有一會兒的阿年姐姐居然這麼快就回來,大為意外。
巧可妹妹生來體弱,患有氣喘,後來又患上罕見病——不過在何年私下尋求家裡幫助後,病情從幾年前已經被控制得很好了——但是為了安全着想,何年還是沒有同意讓巧可在初夏時節和自己一起去泡溫泉……
“遇到了些小意外,沒有泡成。”她回道。
“我們今天能不回去嗎?”何年忽然問起衆人。
“當然可以啊!”最先回應她的,是本就流連不已不想回去的巧可。隻見她雀躍地抱着她年姐,樂不可支地歡呼。
“我都行。”載吉看着她倆,撓了撓頭,如此說着。
姜馬陸望向何年,沒有回話。
“你會在這裡再留一天嗎?”她抱住巧可,眼睛卻盯着那人,又一次問道。
自一年前的那次談話後,何年已經很少擺出這樣意味不明的神情,問他一些…讓人不得要領的問題。
姜馬陸剛要開口,隻聽她說:“沒事了。抱歉,我随便說說。”
“诶~~~”最失落的是剛剛興奮的巧可。
……
把兩個男生留在了經濟艙,她帶着巧可臨時升級坐進商務艙後,何年感覺自己有些痛快。
與她年姐坐進相鄰座位的巧可,對于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何年笑眯眯地放任小姑娘像隻可愛的小兔子一樣問東問西,左看右看。
“阿年阿年!”何年突然被四處張望的巧可猛地晃動臂膀,“有個姐姐倒進了哥哥懷裡!”
她順着妹妹指的方向看過去——在機艙洗手間外,确實是有位女性倒在了姜馬陸懷裡,隻是狀态看起來,像是…昏倒了?何年内心疑惑。
這廂何年還在困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看見姜馬陸扯開懷裡的那名女性…… 他注意到了眼前人呼吸不暢的暈眩狀态,把人平穩小心地放倒在地上,對着她觀察了一二,試了把脈搏。在看到周圍乘務人員焦急地圍過來接手後,起身離開了原地。
她聽見乘務人員對倒地的女性叫着“理事”…… 這家航空公司和泰山…不會那麼巧吧?倒地的人是徐恩琪?
何年側身望到徐恩琪昏迷不醒的倒在地上,不論一旁的乘務人員如何呼喚,也毫無回應。
‘她怎麼了?’何年不解。下一秒聽見機内廣播用着多國語言詢問在場乘客中,有無從事醫療工作的乘客可以前來進行救助,這裡有人員暈倒,需要急救……
何年看見乘務人員盡數出動,在機内小聲仔細地詢問每排乘客。可整趟航班竟然沒有一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