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見月一道靈氣,“哧”一聲洞穿了那石塊,隻見那石塊底下迅速溢出血來,血液之中,還泛着絢麗的光。
妖獸,還是有劇毒的那種。
雲見月帶着白清清小心避開,還給她解釋:“石默獸,一種形似石頭的妖獸,與石頭長相極為相似,肉眼難以分辨,随實際修為大小,化作不同大小。體型愈大,體内毒素愈毒,好在移動速度緩慢,身體小,腦子容量也小,多數不太聰明。但隻要是妖獸,就一定有不同之處。師妹,你看,這些石頭裡面,有幾個是假石頭?”
白清清随着雲見月手指指向之處,逐一望過去。
所看之處,石頭有大有小,最小的跟剛剛那個被雲見月洞穿的石默獸一般大小,最大的有石碑那樣大。
白清清一眼望去,但憑肉眼,是很難分辨出來的。
隻要是妖獸,就一定有不同之處。
白清清反複咀嚼這句話,肉眼難以分辨。
如果用肉眼看不見,那是不是,分辨出這些區别,并不是單純用眼睛看?
白清清望向雲見月,對方并不催促她,見她望過來,還鼓勵點頭。
白清清閉上眼睛,一定有什麼不同,一定是有什麼,是小師姐注意到了,但是她沒有注意到的。
修士閉上眼睛,也并不會如凡人那般,就成為一個瞎子,隻能靠其他感官來傳遞消息。
白清清依舊能夠“看見”,“看見”原來不是沒有小鳥,隻不過小鳥躲起來了,有幾隻小鳥靠在一起,謹慎又小心,沒有發出聲音。
她還“聽見”風聲,聞到了随風飄來的花香,夾雜這小師姐身上的冰霜氣息。
她微微偏頭望向雲見月,咦?小師姐怎麼會是藍色的。
她明明記得對方今天穿得是一件很普通的白色法袍,這就是小師姐想要告訴她的麼?
白清清按照記憶力,望向雲見月手指向的那些方向,一定有什麼不同。
她緊緊望着那些石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她整個人陷入一種很玄妙的感覺中,她似乎發現了一扇大門,然後打開了她。
又或是,這扇大門其實一直都在,隻是她今天才發現。
雲見月看白清清整個人身上先是溢出一些靈氣,後來又收了回去,反而開始吸收起周圍的靈氣來。
雲見月知道對方這是頓悟了,也打起精神來,好為小師妹護法。
白清清再睜開眼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下來了,心下一驚,剛剛日頭還高挂。
剛要道惱,便看見雲見月眼睛帶笑:“恭喜小師妹,離築基又進一步了。”
白清清剛隻覺身上有些黏糊,現下沉心感受:“我居然練氣五階了。”
雲見月點點頭:“你剛剛頓悟了,一次跳兩階,這個進度剛好,既不會揠苗助長,也能有所得。”
白清清回憶起剛剛玄之又玄的感受,原來這便是頓悟麼,又想起一個時辰前,雲見月問她的問題,指了幾個方向:“小師姐,我找出來了,這幾個都是。”
雲見月一看之下樂了,白清清不僅在她原本指向中找出了石默獸所在,還舉一反三,找出了另外一堆石頭裡的漏網之魚。
這便是真的找到了分辨方法。
雲見月是從不吝啬誇贊的,連連點頭:“小師妹果真聰慧!”
白清清耳根發紅:“是小師姐教得好!”
雲見月臉不紅心不跳受了這句,又說:“想必師妹已經發現了,妖獸與修士一樣,身上都有‘氣’。”
白清清點點頭,她方才就是察覺到了雲見月身上的氣,才轉而想到之前蘭璇師姐所說,妖獸也可以吸收靈氣修煉。
從而找到了石默獸身上的不同之處,便是細微的‘氣’。
雲見月指向花草樹木:“不止是修士,妖獸這些吸收靈力的才有‘氣’,萬物有靈,草木也有‘氣’,草木之‘氣’,你現在還不能馬上感知到。但小師妹不過築基,便能察覺到‘氣’的存在,來日可期矣。”
“師姐,我... ...”她臉有些熱,做過錯事的人,走過歪路的人,總是更敏感一些,“是我之前想岔了。”
雲見月搖頭:“小師妹,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不安,隻要不是傷天害理,基于當下的選擇其實并無優劣之分。不管你是因為什麼放棄楚凡那條路,裡面有幾分我的緣故,我也無意探索,但師妹,一是一,二是二,過去的已經過去,你隻要記着,你進了雲中劍閣,那便是我的小師妹。隻要你需要,隻要不損害宗門利益,隻要不是毫無緣由,不管是什麼,我都會幫你。”
白清清感覺眼睛也有些熱:“小師姐,謝謝。”
雲見月摸摸對方的頭,長得軟軟的,頭發卻是個硬碴子,可見若不是生活所迫,也必定是個不服輸的女子:
“小師妹,你可以再依賴我一些,當然,這是在你長成之前,等你修為強大了,就隻能依賴自己啦!”
白清清聽着對方假作強硬,實則心軟的語氣,連忙點頭:“嗯!”
兩人說開了,歲月正好,不慌不忙趕路中,便遠遠看見一人一獸兩道身影急匆匆奔逃而過。
隻留下飛揚的塵土,和風吹來模模糊糊的一句話:
“我發現你這妖獸真的,特兒較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