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泡泡環繞在身邊

Ring Ring Ring Ring

門口的風鈴聲響了

是不是有我的郵件到了

是不是晴天來了

……

……”

湊崎紗夏初中時曾和朋友一起慕名觀看那部法國電影《初吻》，當馬修給薇卡戴上耳機的時候，她們不約而同地發出豔羨激動的驚叫——少女時期總是對未知的愛情抱有浪漫色彩的幻想：我們以後會在何地遇見、又遇見怎樣的人呢？

Ta會是高個子嗎？長得好看嗎？會是内斂的還是外向的？是否也會如電影裡演的那樣，同撐一把小傘、牽着手，漫無目的地在雨中散步……

耳機裡的歌曲放完了，這些毫無條理的疑問此刻也全都有了答案。

雪白的狐狸好像心裡掐着表，分秒不差地走了過來，眉眼唇邊都勾着碎鑽般閃耀的笑意：“20歲生日快樂，Sana醬。”

湊崎紗夏翹足企首：“這是Yuki醬為我寫的歌嗎？”

雖然她們玩得很好，婕德工作時也不會排斥其他人去編曲室。但組合裡還真的沒有人，敢說自己知道婕德到底寫了多少歌，手裡還有多少歌。

她隻知道，這是首之前沒聽過的新歌。

顧亮怡點頭又搖頭，很誠實地：“本來是想作為生日禮物送給Sana的，但在寫完後又突然很想制成一張每個成員都有獨唱曲的專輯——不知道能不能完成，所以歐尼能暫時和我一起保密嗎？”

“作為感謝，這個耳機也送給歐尼。”

婕德真的很壞，總是隻在撒嬌賣乖的時候才喊“歐尼”。

——湊崎紗夏第一反應這樣想。

記得老家有個作家是這樣寫的：

“告白是小孩子做的，成年人請直接用勾引，勾引的第一步，是抛棄人性，基本上來說是三種套路，變成貓，變成老虎，變成被雨淋濕的狗狗。”①

她情不自禁抱住她，抱得很緊，兩個身體靠得很近：“你怎麼這麼好啊！”

“好喜歡好喜歡婕德！”

真心話總是以玩笑的方式才更容易脫口而出，但湊崎紗夏知道某些想法悄然改變了。

***

結束了年末的歌謠祭，公司給TWICE和三本部放了三天假，林娜琏、俞定延和孫彩瑛這些韓國成員都直接就回家住了，顧亮怡也幹脆收了幾件衣服搬到酒店和家人一起住。

這次來的隻有顧燕珍、哈珀和卡洛琳，所以定了一個豪華套房，有兩個卧室。兩位媽媽當然睡主卧，顧亮怡就和姐姐擠次卧。

“大床！”

她一個飛身跳上床鋪，在剛換過被套的被子上滾來滾去并發出無意義地怪叫，滾累了，才停下來長舒一口氣，“還是一個人睡一張床舒服……”

卡洛琳恍若未聞，已經習慣了妹妹突然地放飛自我，她在家裡就經常莫名其妙鬼哭狼嚎，跟防空警報似的。

她一邊看電視，一邊給腳塗甲油，漫不經心地問：“小婕，老媽問既然每年都會來首爾，要不要幹脆在這邊買個房子？”

顧亮怡彈了起來，驚訝：“真的嗎？”

“嗯，這樣你不想住宿舍的話，也有去處。”

買房……

顧亮怡翹起腳想了一下：“算了吧，我們目前被要求一定要全部住宿舍，我和室友關系也還行。而且買了房子還要添東西、又要維護，你們一年就住一兩個月，不如來了直接住酒店方便。”

卡洛琳頭也不擡：“也行。”

“對了，艾什（姐姐艾什莉的昵稱）最近在忙什麼呀？”顧亮怡轉了個身，趴着搖晃着小腿，問，“好幾次我打電話，沒說兩句就挂掉了。”

卡洛琳：“哦她呀，最近在策劃自己的時尚品牌……好像已經在打版做樣衣了，好像是叫……Novella②。”

“開店？那很好啊！”顧亮怡眼睛一亮，“艾什是學服裝設計的，又有自己的宣傳渠道。”

卡洛琳點頭：“嗯，她也籌備這個好久了。”

顧亮怡像海豹一樣翻了個身，雙手端正地揣在肚子上，思維也發散開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念書的時候渴望出來闖蕩，工作了又懷念起十五六歲的輕松，那會還有假期！”

“我記得紀伯倫說過，‘你不能同時擁有青春和對青春的知識。因為青春忙于生活，無暇探求關于青春的知識;而知識在忙于探索自己，無暇顧及生活。’”

卡洛琳用一種歎詠調的語氣說，去年妹妹剛出道時她還是大學生，現在入職小半年，屬于踏入社會了，對妹妹是感同身受。

“啊，我記得我高中還用這句話打過比賽來着。”顧亮怡露出懷念的神色，想起那段據理力争、苦思冥想的時光，心中惘然若失，“當時隻懂一股腦地引經據典，現在才算真正理解了。”

“嗯哼……”電視劇剛巧播到精彩的部分，卡洛琳随意應了下，妹妹也沒再說話，房間裡隻有演員談笑的聲音。等她再擡起頭，發現婕德還是很規矩地躺在那裡。

是睡着了嗎？

卡洛琳疑惑，正打算戴上耳機，又聽到婕德說：“卡麗（卡洛琳的昵稱），我感覺我遇到瓶頸了。”

“嗯？怎麼說？”

“感覺我的水平隐隐有些不夠用了，之前大概靠的是一點天賦和初生牛犢的勇氣，但我如果還想延長甚至拔高我的演藝生涯的話，還是得進行更專業更系統的學習。”

在快速疊代的音樂行業，閉門造車是萬萬不行的。

公司提供的課程、樸振榮的授課已經不能滿足她的求知欲，就像樂器需要定期調音，音樂人也需要持續升級自己的“系統”——淘汰過時的知識模塊，安裝最新的理論算法。

顧亮怡必須緊跟時代脈搏，掌握更前沿的理論和更尖端的技術，才能蛻變為真正卓越的音樂人。

這就像木桶效應的動态版本——早期當RAP和舞蹈還是短闆時，她的創作能力就像唯一突出的長闆；如今經過舞台磨煉和權至龍的“速成輔導”（不過時間太短、效果有限，終究要靠她自己加練和公司培訓），原本最長的創作闆，反倒顯得跟不上其他闆塊的進化速度了。

卡洛琳不假思索地接道：“那你就去大學讀兩年呗。”

“哦不對，你現在才出道兩年還在團内，行程又多，想要再讀書也很難按部就班地去教室裡坐着……要不你看看遠程教育、線上課程呢？”

顧亮怡點頭：“有道理，不如卡麗……”

她一擡屁股，卡洛琳就知道她要放什麼屁：“哦！不行不行。”

“卡麗～卡麗～幫幫我嘛～”放假了，顧亮怡懶勁兒就上來了，一時間隻想賣乖耍滑。

她又翻了個身，用四肢着地的詭異姿勢迅速爬向另一張床，甯願發瘋做一隻陰暗蟑螂也不想花心思做正常人類。

“哎哎，你别過來啊？！！”

可憐的卡洛琳還是逃不開加班的命運——查官網、對比課程、咨詢學術顧問（“這是家人互助！不是騷擾！也不是奴役！”顧某人堅稱），最終鎖定伯克利音樂學院的在線項目。

優勢很明顯：完全線上授課，适合長時間待在韓國的妹妹；課程時間靈活，作業截止前總有搶救機會。學位全球認可，至少簡曆上能多一行漂亮字。

顧亮怡已經休學超過兩年，學籍還挂在南加大②，退學或者轉出也是一件麻煩事——總要拿到本科文憑吧。

中國人刻在骨子裡的執念。

唯一的遺憾是春季入學沒趕上，夏季班五月份開課，就當是給她準備申請材料留了點緩沖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