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夢一隻腳一直吊在半空,總覺得很不得勁,趁着護工換班的時隙,她使勁弓着身子向前傾,想把腳解救下來,松快一陣。
“生怕腳傷得不夠重,還要折騰自己。”商陸恩從房門走了進來,一把将林曉夢按回靠枕上。
林曉夢哀歎一聲,抱怨:“你怎麼來了?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過來。”
“我來看看你還活着沒。”商陸恩在椅子上坐下,調侃了一句,見林曉夢想要回嘴,随即恢複正經:“明天我回國,跟你打聲招呼。”
“你就好了,這麼快能走,我還要在這熬一個月……”林曉夢面上的羨慕之色一閃而過。
商陸恩對此不置可否:“其實你完全可以回國休養,還是說……這裡有你舍不得的人?”
“哈?”林曉夢呆若木雞,“你說得對,我怎麼沒想到呢?!”
她真是思維固化了,為啥在這個醫院看病,就非要待到病好才能出院呢,她完全可以回國住院啊!
趁熱打鐵,林曉夢希冀地望向商陸恩:“相請不如偶遇,相遇即是緣分,不如明天我跟你搭同一班機走吧。”
商陸恩:“?”
他是來甩包袱的,不是來帶個包袱走的。
商陸恩嘴角抿平,一臉抗拒:“我拒絕。”
“咦~為什麼啊,我們剛剛經曆了同生共死,可謂相見恨晚的異姓兄弟姐妹,大家都坦誠相見過了,何必這麼見外呢?你不用害羞,我不會搶你位置坐。”
林曉夢還以為他經曆了上次的事,不好意思和她待在同一個空間。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都是喜歡男人的好姐妹,這種事她都沒放在心上。
“誰跟你坦誠相見?你不要信口開河。”商陸恩想到什麼,耳尖微紅。
他掩飾性咳了兩聲,左右張望,隻看見一杯涼水,他拿起摸了摸:“你這連杯熱水都沒有?護工怎麼做事的。”
“不能怪他們,隻是我喜歡喝涼水,所以特意放涼來喝。你要喝熱水的話,那邊有直飲機,你自己去接一點。”
林曉夢指了指房間角落的機子,從他手裡接過水,低頭嘬飲一口,潤了潤嗓子,繼續勸說:“飛機一路上多悶呐,我還可以跟你聊聊天。”
“我看你是想拿我當免費拐杖,幫你過關吧?”商陸恩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毫不留情地戳破。
“嘿嘿,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在報答之前,再幫幫我嘛……”
好吧,她确實有這個意思,不過主要還是大家都是熟人,搭個伴上航班也沒那麼無聊。
“湧泉相報?你能怎麼報答,以身相許?”
“我可沒……”
“你别自作多情,就算你想,我也拒絕。”商陸恩不等她說,就打斷她的話。
“這樣吧,這一個月我随叫随到——”商陸恩瞅了一眼她的腿,意思很明顯,林曉夢補充說明:“我是指王者峽谷,幫你上個國服,怎麼樣?”
商陸恩不置一詞,一臉冷漠,隻雙手搭胸看她想要怎麼說服自己。
林曉夢見他還沒松口的迹象,又雙手合十拜托他:“求求你了,不然我哥肯定不放心我一個人回去,到時候他帶着烏泱泱一大片人過來,太顯眼了。”
“你哥?”商陸恩聞言擡起眼,有些好奇,“沒聽過你還有個哥哥。”
“什麼啊,我哥你不是認識嗎?宋蕭項,你上次不是說已經知道我們兩的關系了麼?”林曉夢陷入懵逼,“難道是我記錯了,你不知道?”
“天哪,對不起,我不小心說漏嘴了,你就當沒聽過,千萬别說出去。”林曉夢趕緊找補。
這回,輪到商陸恩傻眼了,他像是不敢置信,下意識重複道:“宋蕭項是你哥……他是你哥?他不是你的金主嗎?!”
“去你的!!!”林曉夢下意識“呸呸呸”了三聲。
她被商陸恩突如其來的炮彈吓了一跳,想象了一下,渾身雞皮疙瘩瞬間掉了一地:“親哥!!比金子還真那種親哥,你怎麼會以為我們倆是那種關系,在你心裡,我就是那種人嗎?!我真服了你了,那你還……”
商陸恩既然誤會她被包養,還能堅持做她的粉絲,到底是他太過鐵杆,還是他道德扭曲呢?
林曉夢胡亂搖搖頭,不管那麼多了,誤會解除了就沒事了。
商陸恩沉默良久,匆匆扔下一句“明天我來接你”,就起身離開了,背影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林曉夢越想越覺得又詭異又好笑,于是,她立馬将這件事分享給宋蕭項,忍俊不禁:“你說他是不是瘋了,居然以為我們倆是一對,我們橫看豎看也不像啊!而且你喜歡的人明明是……”
說到這,她想起最好不要再勾起大哥的傷心往事,就止住了話頭。
宋蕭項在另一旁也是面色鐵青:“這個人人品就是差,思想這麼污穢,你以後少跟他接觸。”
“好啦,我也要背鍋,要不是我一直隐瞞身份,他也不會想歪。而且明天他答應帶我回國,你不用擔心我了,千萬别坐飛機過來,太勞師動衆了,我隻是小傷。”林曉夢替商陸恩辯解了幾句,尤其強調宋蕭項别丢下工作來找她。
宋蕭項淡淡點了點頭,答應下來,兩人又聊了幾句,就挂斷了電話。